“别好奇不该好奇的事。”何肃冷冷看了他眼,“你让开点,挡着我们上工了。”
听到“上工”,男人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工匠们身后放着的材料:“这么多木头石头,他家这是要修新房?”
问荇果然挣了很多钱,能把破宅子都翻新一趟。
“干嘛呢。”
火气旺的小工匠狠狠瞪了他眼:“我们是给人家办事,你在这问这些有啥意思,是你也要修宅子?”
“不不不,我是这家人的家里人。”问丙被他吓得退到墙根处,“他是我弟弟,我就……就想看他过得好不好。”
他算是被祝澈吓怕了,见到个高壮的男人就想躲,生怕冷不丁被打上一拳。
要不是他那没用的二哥被打得起不来身子,他爹不愿意来,问丁那小娘们又不懂事,他也不至于带着赵小鲤和他娘这么早蹲在墙角。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到时候门一开,他就让赵小鲤和娘轮流上去抱着问荇哭,看问荇该怎么应付。
“别和他多说。”
小工匠还要骂回去,被何肃给拦住了:“办正事要紧。”
他们只提早了一刻钟多,问荇马上就该来开门,况且外面动静这么大肯定让问荇听着了。
小工匠不情不愿收回手。
院里。
问荇刚洗好碗,正在擦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锅。
问家人倒是锲而不舍,昨天刚被祝澈打,今天就又来了,瞧着不进他家门不会罢休。
来得正好。
他走到大门跟前:“何肃哥,是你们来了吗?”
“是,你要的木材石料都带来了。”何肃嫌弃躲开粘上来的问丙。
“是说好的梨木和铺路的卵石吗?”
梨木和卵石。
问丙竖起耳朵,越听越羡慕。
卵石和梨木虽然没到贵重的地步,可也算得上不错的材料,问荇居然拿梨木做家具,拿卵石铺路!
他心里隐隐泛着酸,看向何肃的眼神也不对了。问荇哪有这种本事,肯定是和木匠石匠也有一腿,从他们那得了便宜!
一个傻子不能过得好。
这念头在问丙心头愈演愈烈,几乎要冲垮他仅剩无几的仪态。
“是。”
何肃方才没明着说是担心门口有奇怪的人,但问荇都开口了,他也不再避讳:“给你挑的料子都好,保证把门和后院拾掇妥帖。”
“好。”问荇的语调突然变得警惕。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和人说话,那人是不是说他是我家里人。”
“是。”何肃看了眼赖在旁边的问丙,“他说是你哥还是什么的。”
“别听他的,我正要找他们算账。”问荇生气道。
“我最近被人缠上了,昨天我家门口就是他们闹事,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差点把我宅子砸掉。”
听着问荇如泣如诉的控告,问丙瞪大了眼:“你别瞎说,谁砸你宅子了!”
明明是他们被问荇整了,怎么还变成他们害了问荇。
工匠们不是村里人,没见着昨天景象,可听到问荇这么说,齐刷刷全都信了。
不信雇主,难道要信外边的二流子?
壮汉们不满的目光仿若刀子,直直扎向问丙。
问丙支支吾吾:“没,没有的事。”
“你自己滚,还是我们送你滚?”
小工匠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从刚才就觉得你不对劲,离这里远点。”
一阵粗暴的力推搡着问丙,可他还是不甘心,就好像苍蝇一般驱赶走又飞回来。
他一边周旋,一边频频看向背后,挤眉弄眼示意赵小鲤出来帮忙。
不远处的树后,赵小鲤心有余悸扶着胸口,深深吐了口气。
还好问丙让他去他说什么也不敢往前,否则现在危险的得是他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
老太太睁着眼睛一脸疲惫,却仍然用嘶哑的声音质问赵小鲤:“干嘛不出去帮你三舅?”
“让三舅回来吧……”
他看向问荇娘,温着声劝道:“阿婆,我们去边上坐。”
要是再去管问丙,恐怕是谁也讨不着好。
“你不想我管他,是不想要我儿好?”
问家娘挣脱开赵小鲤,尖利地嚷着。
“谁也别动我的儿,我的儿,我掉下来的肉啊……”
可她仿佛没听见赵小鲤好心劝告,反而是直直往前走去。
赵小鲤没挪动半步,只是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三舅是她的儿子,小舅舅就不是她的儿子了吗?
问荇听着外边动静,不紧不慢喝了口茶:“何肃哥,帮我把他们赶远。”
“越远越好,待会给你们每个人多包些钱。”
工匠们听闻,推搡的力度更大起来。
一道瘦弱身影奔跑过来,仿佛护崽的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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