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他熟悉的问大人,演得比谁都像能吃软饭。
只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干净了……
“真的吗?”
问荇不敢置信,整个人黏在柳连鹊身上,用仰慕的目光看向柳连鹊,至始至终没正眼看低着头的小鬼们。
“他们真的会听我的?”
但凡柳连鹊能多三分感知力,就能察觉到问荇眼中看似纯粹的仰慕带了太多其他情绪。
可他感觉不出,只是看向那五颜六色的鬼火和小鬼,耐心叮嘱:“以后你们要听他的。”
“是,是!”
有会来事的小鬼眼珠子转了转,语调恭敬中带着谄媚:“我们一定听这位……”
他好像不知道问荇的名字。
小鬼卡了下壳,立马想到圆场的法子。
“大人的相公大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软饭香香,开心。
进宝:……大人你。
露出马脚
大人的相公大人。
听着很怪,倒也没错。
问荇很受用,惶恐地点了点头,将手虚搭在胸前给自己顺气,手指微微蜷曲。
他受宠若惊道:“多谢夫郎。”
“你我间不言谢。”
柳连鹊收敛起身上不自然发出的,独属于邪祟的咄咄逼人气场,安安静静站在问荇身边,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趁着和柳连鹊搭话的功夫,问荇谨慎地扫了圈跪在地上的小鬼。敲打好这些恶鬼,确保往后没鬼找他寻仇,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选谁能让他获得更大的利益。
看地的鬼他家是足够用了,问荇现在最缺的是能攀山采药的劳力。
采药要进山里,压根不是看地这种用不上脑子能干的活,还需要找生前经常进山的鬼才好。
江安镇这进山多的鬼大多生前是篾匠、猎户、挑夫、采药郎。可很多鬼死了太久,浑身上下都灰扑扑,问荇就凭粗略几眼,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们生前的行当来。
这么排除后,看着乌泱乌泱的一大群鬼非常壮观,去掉缺胳膊少腿面露凶光的,去掉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可用之才少之又少。
“夫郎,让他们不是方圆十里内的都走。”
权衡之后,问荇只能一轮轮地筛鬼,他拳头抵在唇边,嫌弃道:“我不要别的地方的鬼,他们肯定会欺负我。”
要是好不容易挑来个能用的,一问他埋的地方在禾宁村五十里外,一到白天又得回到自己坟头,晚上都未必能找到来禾宁村的路,每天光让柳连鹊把他喊过来都是件麻烦事。
就算柳连鹊无所谓,他还心疼柳连鹊的祟气。
可恶的,没见识的家伙。
他的话一出,有六成的鬼又喜又气,心情复杂。
喜得是他们不用给大邪祟当苦力,气得是这面皮好看性格娇惯的邪祟相公居然还嫌弃他们!
别的地方的鬼是招他惹他了,凭什么瞧不上他们。
“好。”
柳连鹊依然不明白问荇为何这么做,但还是毫不犹豫应下来。
他一挥手,鬼宅门前跪着的小鬼立马少了大半,五颜六色的萤火四散开来,场景颇为壮观。
“呀。”
问荇没心没肺地拍了拍手,笑得眉眼弯弯:“夫郎,好多萤火,真好看。”
进宝默默转过头,同手同脚地跑去田里找兵卒们去了。
他,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能就他一个人瞎掉,他要让那群大个子一起瞎掉。
进宝打着算盘。
飘到一半的鬼火顿了顿,不约而同加快速度逃离这是非之地,飞得快出残影。
待会那邪祟要是听得高兴,知道鬼火能讨相公开心,把他们再叫回来飘来飘去,可就要跑都跑不掉了。
待到该走的鬼都走了,问荇垂着眸,眼神暗了暗。
“夫郎,我不要长得不好看的鬼。”他指了指个满脸横肉的男子。
“这种的,我害怕,他看着会打人。”
借着铺天盖地的鬼火,他刚刚反倒是看清楚了不少鬼的形貌和动作。
例如这个在他脚底下的男鬼。
鬼会保持死时模样,男人胳膊上有临死前冒出的新伤,胳膊和脸上都有淤青和擦伤,而且还有很多皮肉伤愈合后的疤痕。
如果只是干苦力活,手上不可能没有茧子却身上都是伤。
如果是打仗的,不会皮肉伤这么多还没严重到伤筋动骨。
加上男人一直不耐烦地动来动去,问荇猜测这位是个无所事事还喜欢斗殴的懒汉。
他相信懒汉就算成了鬼,也依然只是个懒汉,把懒汉找过来只会帮倒忙。
“不可以貌取人。”
柳连鹊虽然这么说着,还是纵容了他看似无理的行径。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直接让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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