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干正事,郑旺恨恨磨着牙,暂时忍下这份屈辱。
不就是照个明,大丈夫能伸能屈。
映入众鬼眼帘的是高高的峭壁,用人的眼睛无法看清,但从鬼的视角看,能发现峭壁上长着不少植株乃至菌子,分布不规则到眼花缭乱。
涉及到他擅长的领域,黄参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老爷子仰头仔细看着峭壁,时不时悬浮着身子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挑夫和篾匠出去探路,另外两个兵卒警惕着四周,防范出现什么猛兽和落石。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热络,郑旺甚至忘了自己只是个火把的事,嘴巴又开始痒:“黄叔,到底有没有好东西啊?”
“还没看清,臭小子急什么。”黄参瞪了他眼,他死得晚,死的时候眼睛已经远没年轻人好使,慢悠悠道,“我得好好看看。”
问荇掏出块饼开始悠斋悠斋吃起来,边吃边打量着脚下菌子,思考能不能卖出价钱。
但看清是毒菌子后,他只能遗憾作罢。
挑夫正好探路回来:“大人,前边路没有坑洞,山石也都很结实,可以往那里走。”
“……有竹林。”
篾匠声音很小,虽然依旧不自然地僵硬,单比刚才山下放松了很多:“沿着走往下有竹林,但是不大。”
“辛苦你们。”
问荇依照挑夫的话重新调整行路,接着就等黄参探好岩壁,继续前往下个目地的。
“有长生草,但是品相一般般,还有都是很不值钱的药。”老郎中摸了摸胡子,眼中带着遗憾,“可惜喽,这片都没其他好药材,长得低的还被摘过。”
“采长生草,其他能值上一两几文的药材都采。”
他今天带了个大箩筐,只要能挣钱的药材,问荇都不挑,离村子进的山壁上好采的药材被采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笛,你随我来。”
黄参点了躲在角落的篾匠,他观察过,这群大老粗里就这孩子最心细,采药草不会把药材碰伤折价钱。
篾匠一声不吭,战战兢兢往前了两步,嘴上不说,心里非常紧张。
要是把邪祟家相公的药材碰伤了,他会不会被大邪祟给杀掉……
“碰伤药材也没事,今天只是试试水。”
柳连鹊的邪祟形象过于深入鬼心,问荇也只能尽量宽慰篾匠,好让他放开手脚。
由于对采药不熟练,他们在崖壁下拖的时间意外地冗长,幸亏此处鬼魂盘踞,也没野兽敢前来作祟。
趁着黄参在和篾匠采摘草药,问荇让郑旺跟在他身后,自己去路边择了些野菊和艾草叶留在家自用。
采野菊的时候,他又凑巧发现了其他好东西。
眼前的草药黄参和他提到过,问荇小心凑上前观察。
确认过紫红色成串的果子属于商陆无疑后,问荇放开有毒的,不能入药的果子。
这是种能消除水肿的中药,一般拿根来入药,花也可以,唯独果子不行,吃了就中毒。
用刀和路上捡的木棍来代替铲子,小心拨开土去铲商陆的根,可惜刨了很久,也才弄出来不成样子的一截,上面还有很多剐蹭痕迹。
还是让鬼去山崖上摘来得快,根系入药的草木刨起来费心费力,又容易刨出虫来,这也是很多用根的草药价格偏高的缘由。
他将这截仅剩的战利品清洗干净,然后塞进箩筐的角落。
自从听说苍耳能活血化瘀后,问荇就连挂在自己身上的苍耳子问荇都不愿意放过,而是把它们全部揪下收集起来。
“既然挂在我身上,那就归我了。”
郑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知道的明白问荇最近才刚挣钱修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问荇已经穷得要去要饭了。
真是半点能挣钱的机会都不放过。
郑旺想得还是简单,问荇自然知道苍耳子野菊花不光卖不出价钱,甚至药铺都不乐意去收。
但若是和值钱的长生草、石斛一起打包卖给药铺,药铺会为了值钱药材一并收下且开出公道价钱,岂不是笔多出来的进账。
“成了!”
随着不远处的惊呼声,问荇起身,恰好看到株像鹿角也像珊瑚的药草全须全尾落入箩筐。
由于下边垫着蒲公英,长生草落在箩筐里抖了抖,发出轻微响动。整株药草根系完整,上面还带着泥,这样能让草药保持更长时间不会腐烂。
篾匠的魂魄落下来,喘着气靠在岩壁上,瞧着那颗的药草,心里油然而生出庆幸和喜悦。
“好好好……”
黄参欣慰地直点头,他被兵卒们气得不轻,总算遇着个靠谱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这是什么能卖钱的?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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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上山不要挖野菜挖疑似药材的草,容易中毒受伤,而且我们家附近山里是真有蛇和大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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