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三人把女童安慰好,小姑娘把问荇一路送上车,眼巴巴跟了几米,末了还抽噎着:“那个哥哥是真的。”
“我知道。”问荇摸了摸她的头。
“我认识那个哥哥,你说得对,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小伙计以为问荇在安慰问丁,压根没放在心上。
“哥哥,再见————”问丁快步小跑着,手卷在嘴边大喊,“我会过很好很好的日子,小哥哥也要过很好很好的日子!”
问荇向她招了招手,道别的声音淹没在马蹄踏出的烟尘里。
马车比牛车稳了很多,但由于速度快依旧颠簸。
随着一路上风景变换,问荇陷入了思索里。
问丁没见过柳连鹊,总不会无缘无故梦到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景色从水田、稻田再转成河网,随后又变成了青砖绿瓦的房子,昼夜也随之更替。
沿途的水道肉眼可见地变多,起伏的丘陵变少,三三两两行人变成成群,问荇靠在窗口朝外张望。
“小哥,漓县已经要到喽!”车夫以为他是村里人进镇子觉得新奇,乐呵呵地说,“这里可是好地方,除了东西贵点,哪里都比咱那小地方强。”
细密的,宛如树根的河道交汇成宽阔的江,问荇的脚慢慢踩在青石板上。
“小心,坐久了容易晕头。”车夫贴心地替他拿下轻便行李。
问荇并没因久坐导致头晕目眩,他环顾着四周,心里隐隐产生了些兴奋。
这是他到禾宁村之后的接近半年里,出过最远的路。
硬要说的话,漓县也不过是更繁华,到了晚上更热闹的镇子,但这水乡里的小镇本就别有自身的特色,花灯的光、人群的喧闹和江上的风糅杂在一起,宛如一出巨大的好戏。
这里已经离柳家很近了。
天色已晚,他需要赶紧找个地方投宿。
问荇迈开步子,往镇子里走了有一刻钟多,但还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居所,不是价格太贵,就是在暗巷里瞧着不靠谱。
“大爷,来我们这看看,柳少爷之前来了都说好。”
问荇的脚步缓缓停住。
姑娘、小倌们吆喝嬉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抬起头,确认眼前吆喝的小厮来自秦楼楚馆。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丁:小哥哥家里有很好的大哥哥。
鹊鹊死去活来后。
问丁:ovo我就说真的有啦。
小问:这是我夫郎。
问丁:好耶!!!
市井顽徒
注意到酒楼吆喝声的远不止问荇。
“柳公子不是个哥儿,他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你傻啦,柳家又不止一个嫡出公子,大公子半年前都没了,他们说的肯定是二公子。”
“啧啧啧……”
路人窸窸窣窣的议论灌进问荇耳朵里,混着前边青楼里的温声软语和娇笑。
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免得被热情的老鸨给抓了去。
他现在很理解柳连鹊对青楼的嫌恶态度。
偏偏因为他长相好,虽然穿得朴素却并不灰头土脸,在人群里不被注意到都难。
一个尖嘴猴腮的龟公眼尖,小心同老鸨耳语了两句,贼溜溜看着问荇。
老鸨见着他,红缎金丝绣帕捂着嘴,眼睛亮得像捡了宝:“呦,好俊俏的男娃。”
她操着混杂些外地方言的口音,就要朝着问荇走来。
那种瞧着穷的好看男人来这种地方扭扭捏捏左顾右盼,多半也是为了出卖色相,但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没事,她都懂。
寻常人她才不愿搭理,可问荇生得太好又没有风尘气,只要稍微打扮下,目光要是愿意分给客人六七分,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银子倒豆子似得往外掏。有些富家哥儿小姐不喜欢魁梧的壮汉,就喜欢他这种皮相好看高瘦的少年。
问荇没有一刻犹豫,任由老鸨在身后狂呼,用尽全力掉头就跑。
被老鸨和龟公缠上可就糟了,他还有正事要做,不能浑身沾着腻歪的粉味去拜会谢韵。
老天终于眷顾了他,问荇甩开身后追赶的人随便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走,居然找到户好借宿的人家。
这家人是开豆腐坊的,家门口栓了头驴,驴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问荇,哼哼着想要去叼问荇因为跑得快从包袱里漏出的麦饼。
老人家的大儿子听着声音不对,赶紧出门拉住自家不安分的驴,顺道同问荇道歉。
阴差阳错,问荇灵机一动求借宿一晚,就稍微付了些铜板,在这家住下来了。
他家只有个老人和他儿子,老人叫朱六,儿子叫朱聪,老太太前些年走了。还有个小儿子是哥儿,据说已经嫁出去了。
善良纯朴的老人很健谈,端来凉拌豆腐拉着问荇问东问西,听说他家也有哥儿,就开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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