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咱俩一起做鬼。”
“……别说不吉利的事,你是从哪看来的话本子说鬼从镜子里爬出来,往后少看些。”
听到问荇要他索命,柳连鹊脸色都变了。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话本叫《凶星夜话》,讲的是一个书生借宿陋屋,结果被个鬼魂看上,鬼魂喜欢他的容貌,每天进他梦里和他春风一度……”
“夫郎?”
一阵风吹过,问荇眼前已没了柳连鹊的身影。
“我还没说完呢。”
他隐约觉得遗憾,今晚又让柳连鹊给跑了。
卧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一张布条晃晃悠悠从里面吹出。
问荇捡起布条,上面用鲜红色清隽的字迹写着段话。
“已归,我不想听风月事,你也少看些话本。”
倒是挺坦诚。
问荇忍着笑将布条揣进兜里。
看来他不在这几天,柳连鹊也没闲着,还和进宝学了点吓人的本事。
要不要告诉柳连鹊,血字写得太好看就不可怕了。
“看够了吗?”
他看向屋檐,进宝正坐在上边,比往日瞧着神色凝重,似乎是欲言又止,在找机会却一直开不了口。
“啊!”
进宝惊醒,差点从房檐下跌落,小短腿慌忙跪在地上,维持住灵体的平衡。
“疼疼疼……”他呲牙咧嘴揉着胳膊起身,“我才没偷看呢,我是有事要和大人说。”
“你怎么可以凶柳大人!!”
进宝叉着腰恶狠狠道:“柳大人这几天在屋里,快把自己命要掉了。”
问荇神色瞬间凝重:“进宝,他的安危不能开玩笑,你应该没和郑旺学得爱添油加醋吧?”
“好吧,也不算要命,但确实很辛苦。”进宝揉了揉脑袋,声音比方才更弱。
“出去说。”问荇看了眼卧房的方向,进宝会意,捏了捏自己的嘴。
“好好,我们出去说。”
“我不知道大人和柳大人说了什么,但他最近能出来的时候不是跟我学术法,就是想办法踏出院门。”
柳连鹊不停地尝试着踏出去,每次尝试都比上次清醒时间更长,但每次都没能如愿以偿,就如溪里的鱼努力想要上岸一样困难。
但这举动也并非无好处,他的灵体似乎因为一次次尝试变得更加稳固,不弱反强。
发现这层关系的柳连鹊试探得愈发频繁。
与此同时他总在受着头晕目眩的折磨,对之前重病缠身的柳连鹊来说,这点糟糕的反应算不得什么,他早已经麻木了。可进宝看不下去,一次次把他拉回来,不停劝他别做危险的事。
“柳大人,我们等问大人回来再说吧,小心你的头疼又犯了。”
“其实住在院子里也挺好啊,实在不行我找郑旺他们给大人解闷,我让他们住在门口给大人演杂耍!”
可柳连鹊不告诉他缘由,只是默默尝试着。对他来说,只要不会魂飞魄散,受点痛苦压根不算什么。
从来不是只有问荇在找方法,他也会想着去抽离出眼下的僵局。
其实柳连鹊的答案,从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他也就今天能消停会,你还要和他说重话。”
虽然也不是很过分的话,但刚刚柳大人瞧着好难过。
“欸,大人,你在听吗大人?”
进宝等着问荇露出后悔、难过的表情,却只眼睁睁看着问荇转身回到屋里。
不会又要怪柳大人自作主张让自己难受吧?
进宝脸色一变。
那问大人真是个坏赘婿!
“柳连鹊。”
问荇的声音平静,语调稀松平常的好似在问今天晚上吃不吃饭。
夜里寂静,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回荡,分外响亮。
“我要是哪天走了,你要把我找回来打一顿,然后揪到阎王爷面前告我是个负心汉。”
“你要是偷摸把自己弄出好歹,我真会把你牌位带身上,逢人都说这是我夫郎,他就爱管我,从来不管自己。”
“但是我俩要埋同个坟,往奈何桥都要走一条路,我就是喜欢他。”
“你听到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良久,轻飘飘的纸落出来,掉在问荇脚边。
上面只有一个血红色的大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符合鬼情的情书x
谁说血字只能吓人呢。
夜访荒地
“你都回来几天了,怎么心情还一直这么好?”
祝澈要去镇里给娘抓药,恰巧来蹭问荇去镇里的牛车,忍不住问他:“偷偷和我说说,是去镇里挣到大钱了?瞧你乐得。”
问荇平时就爱笑,但是和他熟了能发现,有时候也笑着也不代表真开心,他的情绪很难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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