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柳夫人眉头紧锁:“只是几个时辰不见,他怎么会成这般模样!”
“是,是问公子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了。”
家丁们吓得冷汗直冒,可心底也觉得奇怪。
问公子刚刚在路上虽然情况也不好,但至少勉强能走路,怎么进到屋里反而站都站不住了?
问荇缓缓支起腰,费劲地就要行礼。
红衣衬得他脸色煞白,唇瓣上也毫无血色。
“是我不中用,才会晕在路上。”
他咳嗽了两声,慌忙掩住嘴:“请夫人不要责罚其他人,责罚我便好。”
跟着问荇的小厮是柳夫人身边人,专门派去盯着问荇的。
听到问荇往自己身上揽事,加之问荇的模样确实瞧着吓人,柳夫人也只能歇去责罚他立规矩的心思。
“把他带回屋休息,让郎中给问公子瞧瞧身子,都退下吧。”
听到柳夫人的处置如此轻拿轻放,柳携鹰愤怒地瞪大眼。
他平时晚归动用家里十来人去找,母亲都要说上他许久,凭什么问荇就没被责罚!
他指着问荇,脸涨得通红:“你,你知道你晚归,浪费我家下人多少时间么?”
“是我的错,二少爷教训的是。”
问荇垂眸,满脸愧疚。
突然他捂住了嘴,费劲咳嗽两声,好似要把肺连着心肝咳出来。
再放下手,掌心上多出丝缕分外明显的殷红,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葛县丞家)
小问:表演个怒砸雕像暴力手撕邪祟。
(柳府)
小问:表演个弱不禁风瓷娃娃当场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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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心小问,当然不是真的咳血啦
远离柳家
“快带问公子下去罢。”柳夫人又跟了句,侍女赶紧给她倒上杯茶。
晚上屋里头都昏黑,瞧着那丝缕血痕,谁也不敢再苛责问荇。
“公子,您还能走路吗?”
她身边两个衣着比其他小厮贵气些的下人小心翼翼扶起问荇,生怕把这祖宗磕到碰到。
柳携鹰不服气地瞪眼,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柳夫人差另个下人急匆匆跑出门去替问荇寻郎中。
他之前染了热病,也不过就是如此待遇!
思及此处,柳携鹰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鹰儿。”
柳夫人察觉到他的心思,冷声提醒他:“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你是柳家的根,往后是柳家的心脉,不得意气用事。”
听到这话,柳携鹰才面色略微转好。是,往后柳家都是他的,先忍这赘婿一时,终有一天能亲手扒了问荇的皮!
柳夫人瞧着他跋扈远去的背影,眼中终于流出丝疲惫来,紧绷的身体微微靠上椅背。
把全部身家压在次子身上,真是正确的抉择吗?
就算不正确,也无法回头了。
一杯安神的茶下肚,问荇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彻底冲散。
方才在幻境里受的其他伤没带出来,但他为了稳住心神咬舌尖出的血还没止住,正好能够借题发挥。
柳家养着的郎中急匆匆过来替他看身子,听说问荇又是跪祠堂又是没进食还晕倒过,可怜的郎中脸色煞白,以为要接诊的人半只脚要踏进棺材。
他在柳家替人诊病,柳家人给的报酬高,可他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脉搭了又搭,郎中反复斟酌,还是拿不定主意。
他怎么觉得问荇脉象好着,不像小厮们七嘴八舌说得那么严重。
反正是比终年脉象微弱的大少爷和近年脉象紊乱的二少爷都好,是个很健康的小伙。
非要说哪里不好,就是似乎缺觉了些,情绪略微疲累。
“……问公子是休息不够,千万要好好休息。”
郎中发觉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药稳妥,怕随便补把问荇药出事,干脆糊弄了副滋补安神的方子给问荇,自己也好和老夫人交差。
“造孽,他这身板好着,用什么二十年老山参!”
黄参飘在郎中身后急得长吁短叹,老山参可不是便宜货,柳家这郎中说开就开简直是败家。
要他遇着问荇这种病人,他连萝卜都舍不得开给他用。
“可问大人不用银子就能拿着山参,不是好事吗?”进宝抓了抓耳朵,“花的是柳家钱,又不是问大人的和咱们的。”
说来也是。
黄参哑了声,片刻后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变深了,乐呵呵拍着掌:“开得好,这郎中真会来事。”
他就该刚才告诉问荇怎么装能瞧着病重些,再多拿些柳家的稀罕药材。
吃垮柳家!
柳家人拿砂壶煎药要花上许久,问荇就干脆先睡下了。
今晚总算能睡在安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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