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闻哥,你最好了!”进宝喜笑颜开接过芡实糕,狠狠白了郑旺一眼。
闻笛露出腼腆的笑。
“你要吃带馅儿的,明天我再寻些来。”
问荇看了心虚的郑旺一眼,对闻笛道:“不用让着他们。”
“不必。”闻笛反应了会,才慌张地回答问荇,“我小时候住在山里头,爹有时候会带芡实糕回来,就是没带馅也没什么甜味的白糕。”
他语调里不知不觉带了怀念:“那时候日子不好过,都是空口吃白糕。”
“后边爹卖箩筐回来带了些糖,娘就做了桂花蜜,用来沾糕饼吃。”
他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喏喏地住了口:“所以白糕就很好。”
“行,你乐意吃就好,尝尝味吧。”
闻笛小心尝了口,露出惊艳的表情:“很好吃。”
几种食材融得恰到好处,本以为红色的菜汁会吃着突兀,可不知做糕饼的厨子使了什么方子,真就只取了颜色去了味道,反而让红色那层有淡淡的花香味,似是梅花香。
底下的豆沙泥已经磨得很细很细,吃进嘴里也不会泛沙,调味也不似民间叫卖的红豆糕那般甜腻,更像是家里煮红豆粥略微加点赤糖后得来的温润清甜。
几层味道混搭得极妙,整个糕点层次足又清淡。
可他嘴笨,说不出太多夸赞的话,只能默默点头。
“这果酱好香!”进宝扯着嗓子,捧起脸幸福地闭眼,“怎么红红的,还有些桂花的香气呢。”
“果酱里头埋了桂花酱,是我想的法子。”问荇瞧进宝的模样,知道这尝试算是成功了。
“本来是想淋桂花酱,但掌勺说得放些稀罕的花草点缀摆盘,就把桂花酱调进馅里。”
芡实糕是民间朴素的糕点,哪怕端上筵席,披上华贵的外衣,也应当保留些许质朴的、最本真的口味。
听到桂花酱,闻笛略微怔愣。
郑旺将剩下半块递给闻笛:“你也尝尝,馅里头是不是你家那种桂花味。”
他有些不好意思:“方才不该急着抢吃的,我没咬过这块,你别嫌弃。”
郑旺话多,经常会惹着闻笛,没少被黄参教训,他以为是闻笛害怕他不敢接。
闻笛低着头,小心接过半块糕饼:“多谢。”
他咬了口。
是挺像的。
丹桂飘香的时候,他跟在爹娘身后,爹摇着桂花树,他和娘拿竹筐接着桂花。
纷纷扬扬桂花雨落下,有些花瓣落在他的眼皮上,引得他闭着眼睛举起箩筐,节节往后退去。
“怎么样,好不好吃?”郑旺满脸忐忑。
闻笛抿住嘴。
“嗯,很好吃。”
像是来到了混着桂花香和山莓甜的秋季,半大的他身上淋着桂花,迎面而来缱绻的果香。
有人在他的身边,笑着问他味道怎样,够不够甜。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商:你做得不好吃。
高情商:再做百八十年掌勺位置让给你!
许久不见
平平无奇的清晨。
阿明揉着黑眼圈将糊好的灯笼重新挂在门口,最近酒楼生意变好,总有些不长眼的顽童乱动摆设和装饰,这个月都第几次糊灯笼了。
“问荇是哪位?”
一个官差模样的男人走来,满腹怨气的阿明立马警觉。
他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也隐约知道问荇惹了麻烦事,哪怕对方瞧着是个官老爷,阿明也只是警惕又戒备地看着他,没有下步动作。
官差也不恼,似是早就料到有这般结果,冲着阿明抱拳:“我们谢公子说的就是这里,小兄弟,你行个方便。”
“只是有封信要给问公子,不用他出来。”他从衣襟里抽出叠好又卷起的信纸,不由分说塞到阿明手上。
“既然送到了,那我就不叨扰,祝醇香楼生意红火!”
这是谁啊?
阿明捏着信,心里直犯嘀咕。
后厨里头在熬豆汤,问荇恰好就在一楼摆弄算盘,手指滑动,慢悠悠学着怎么拨红色珠子,冷不丁一封信被摆到他跟前来。
“有个人送来的,点名要找你。”阿明忍不住好奇,“问小哥,你是认得什么谢公子吗?”
谢公子。
问荇了然,笑着拿过信:“应当是熟人,多谢了。”
“认得就好,我就怕是什么来找你麻烦的人,还不敢随便答应。”
阿明嘿嘿一笑:“那我就先走了,门口那灯笼还没挂上去。”
信纸摸着光滑,应当只有家境不错的人才用得起,问荇拆开绑在上头的细线,将信小心翼翼摊平。
单看开头落款不出问荇所料,果然就是谢韵。
官家写字讲究快,谢韵的字迹龙飞凤舞,而且越写越草。不算难懂,只是看惯了柳连鹊的字迹,再看行书速度会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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