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真想教训他们?”阿明试探道。
问荇不语,只是微笑:“我并无此意,今天是他们自己动的手,也和我们没关系。”
阿明倒吸一口凉气。
是,是和问荇没关系,问荇和伙计们自始至终都没打人,手里头干干净净。
问荇不过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连着嫌弃了三次这些无赖下手不够重罢了。再往深想,哪怕事情败露,幕后之人责怪的也是无赖,问荇大可以置身事外,空看他们跳脚。
阿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好的,我知道了。”
他木着脸,替问荇关好了门。
以后还是别惹问小哥为妙,也太吓人了。
问荇又写了会字,搁下笔来,从衣襟里掏出香囊。
还好他藏香囊藏得快,柳连鹊应当也不清楚外头的事。
应当是没看见的。
他心底泛上些虚,重新把香囊揣回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我挣到了钱,无赖也挣到了,柳携鹰也安心了,三赢。
阿明:……我怎么觉得只有问小哥赚了呢?
柳家人到
柳家人明日就该到了,外头热火朝天,问荇却难得清闲。他给自己放了一整日假,直睡到日上三竿,
甚至醒来后干的头件事不是去继续看账本,是给窗边扔谷子,就等着鸟雀前来啄食。
江安镇过冬的鸟雀多,但极少在酒肆茶楼的窗沿停留,但这几日由于问荇常住于此,总有鸟雀在他窗口盘旋不去,等着他清早投喂谷子。
阿明好奇问过问荇这是哪来的习惯,问荇只是笑了笑。
“秘密。”
“问小哥是真不出去?”
“不去。”问荇不紧不慢泡了壶茶,“要尝尝吗?”
他泡茶的动作看起来斯文,实际上没什么章法,全凭自己心情胡来。
伙计们齐齐摇头。
阿明傻眼了,本来以为问荇就是说说不出去,居然是来真的。他还遵守着和无赖们的那点约定,规规矩矩待在自己屋里头,全然没要走出门的意思。
青年搁下茶盏,抬眸看着堵在门口,欲言又止的伙计们:“眼下也没我要做的事,让我休息会。”
“银子该分的我都让阿明分了,可没藏私。”他半开玩笑道,“难道是阿明拿着银子私吞了?”
坑无赖和柳家本来就是寻乐子,他也没独吞那二两银子。
问荇拜托阿明,给醇香楼里头勤快的伙计和厨子一人分了二十文,给阿明还多分了二十文。
剩下的银子他打算忙完迎春宴,买些料子好能保暖的衣服,再给后院铺条路。
昨晚听说他要歇一日,阿明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明天总算逍遥了。这才过去大半天,又要问荇去盯着外头。
伙计们赶紧连连摇头:“不是,阿明都给了,一文钱也不少。”
“问小哥,不瞒你说,我是心慌得很。”阿明苦着脸。
许掌柜最近和善得可怕,今天又没问荇盯着,弄得他们浑身不自在,加上大事压在身上,连打闹都没力气。
账房捏着账本没等来问荇,仓库里头的伙计也把数目点了三遍,后厨已被擦得一尘不染。
万事俱备,仍然无法让伙计们安心,毕竟谁都是头一次遇着让柳家尝菜这种大差事。
“没出差错就不必忧心。”
问荇不知从哪里又顺出块糕饼,就这茶吃起来。
“问小哥,你有几成把握能让柳家挑我们?”小账房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
“没把握,柳二少爷八成有心水的酒楼,十成十不是我们家。”
问荇含含糊糊道,脸上却没忧色。
“那你还……”
问荇咽下糕饼,擦了擦嘴:“但眼下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而且比预想要好得多。”
“其余酒楼之前大多都入过柳家的眼,醇香楼是第一次被选上。”
他不紧不慢道:“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难道不是他们该怕我们被选上,让他们丢面子么?”
阿明呆愣。
问小哥说得好,好像有道理?
左右他们一个小镇里头的酒楼,选不上赚吆喝,选上了赚大吆喝,还能让县里头瞧不起他们那群人睡不着,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一想,小伙计们也不似之前那么心焦,散开去各司其事。
门口恢复了清净。
账本被倒扣在桌上,砚台上墨迹干涸,纸面也染了些墨渍。
若是让柳连鹊见着,恐怕免不了说他。
问荇将账本合上,桌子收拾得齐整干净,带墨迹的纸叠平。
他继续趴下窗前,瞧着栗色羽,淡褐色肚皮的圆滚滚雀鸟飞来又离去,时不时发出婉转的啾鸣。
过了一个时辰,他的屋门再次被敲响。
是许曲江来取账册,顺道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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