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很苦恼,名字真是太麻烦了。
她一直纠结到了明德走的那天。
众人喜气洋洋,没有半点“指导者”离开该有的伤感和手足无措。
问丁抱着布老虎,钻在大人们中间。
“他走了?”
她抬头看向问荇,问荇摸了摸她的头。
“对。”
“过几天哥哥也要走,但是不会离开太久。”
问丁眨着眼,糯糯地说:“可我的名字还没有。”
“等到回来,我同你一快想。”
“咱们回来就有空了,只是再回来,又是新的一年。”阿明凑过来,感叹,“这一年也太快了,我也没干啥事。”
阿灿奚落他:“整天想着偷懒,自然干不出事。”
“来年会更好的。”旁边的小厨子憨笑着,“一年比一年好。”
问丁若有所思。
“来年,很好吗?”她仰头看着问荇。
“如果好好过,应当是会更好的。”
问荇耐心道:“来年可以赚更多的钱,遇见更多事………”
见到想见的人。
“来年真好!”问丁握紧拳头,差点把布老虎落在地上。
“小哥哥,来年这么好,我能叫来年吗?”
“问来年?”阿明一拍掌。
“你别说,还真是个好名字!”
而且是个辞旧迎新的好名字。
愿你年年有盼头,年年为自己活得更好,一岁比一岁好。
“来年比糖葫芦好写,自然可以。”
问荇笑着抱起她。
“往后,咱们就不叫问丁,也不准别人叫你问丁了。”
“嗯嗯,我叫问来年!”
背井离乡
“戏班子已经找好了,是漓县最有名的瑶台院,场子柳家说不用寻,就在自家的和园里边办,但柳家需醇香楼去布置。”
许曲江的人脉够广,加之柳携鹰似乎没想到在食材筹备外的地方为难醇香楼,所以解决掉河虾的一桩大事,明德又灰溜溜地逃离,排班布局的速度就快多了。
和园本是柳家的私产,随后被改造成处别致的园林。和园离柳家本家有大几里路远,许掌柜听到要在和园里办,着实松了口气。
醇香楼在柳家之外的地方歇脚能给问荇省去很多麻烦,他至少在迎春宴前不必过多抛头露面,还要随时担惊受怕被柳夫人抓去跪祠堂,让柳携鹰堵在路上。
可这对想要进柳家查事的问荇来说,算不上好事情。
他巴不得走路上就撞见柳携鹰,回屋里还有柳夫人的下人堵着他让他去见柳夫人。
但问荇也不急:“遇不到些麻烦事的确好,但我还是心里不安宁,想回家拿些行李。”
“好说,回趟禾宁村还来得及。”许掌柜多提醒了句,“但明日必须要回来,我们后日就得走。”
“大人,我们在醇香楼等着,直接去漓县就是了。”
黄昏十分,苏醒的进宝跟在问荇身后,不理解他的做法。上次离家前,他眼睁睁看着问荇把匕首、符箓都塞在行李最底部,裹得严严实实。
问大人现在周遭也有鬼傍身,再回去趟也没什么东西好拿,完全是浪费时浪费心力嘛。
问荇不置可否。
他先打开柜子,取几两银子分散藏在行李中,随后将柳连鹊遗物中的荇草图仔仔细细擦拭干净,重新轻放回抽屉里。
随后他拿了一坛子腌菜,将清心经牵去了郑旺家。
问荇带着菜和狗过去,自己两手空空归来。
进宝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可瞧见问荇扫地上落叶,越看越不对劲。
问大人这副模样,怎么好似在和家里作别,自己有去无回似得?
“大人,你你你你别怕!”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窜到问荇跟前,拍着单薄的胸脯:“不就是个柳家,上次咱们也没出事,这次我还跟着你,更不会出事。”
“这次我单独去柳家,你好好待着,要看好院子。”
虽然问荇语调稀松平常,可进宝听得越来越害怕。
让他看好家……这,这是交待后事吗?
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如此凝重的气氛!
脑子里飞速飘过些话本子里的片段,小邪祟瘪了瘪嘴,眼睛红了,隐约有血色在眼眶打转:“问大人,你平时从来不这样的,今个是怎么了?”
问荇停止收拾包裹的动作,莫名其妙看向他:“我怎么了?”
“你还没去,不能觉着自己要回不来。”进宝吸了吸鼻子,“不让我跟着,急着给清心经找去处,还又打扫家里,这不就是要……要……”
他说不下去了。
“冬天太冷了,不给清心经找去处,我怕它害病,毕竟它瞧着大,岁数也还小。”问荇好笑地虚摸了下他的头,“至于清扫家里只是顺手,你看我哪次回来没打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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