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坐在凳子上,不住地叹气。
“应该他八字阴的缘故,小时候他就老说能见鬼,可能鬼就爱缠他。”猎户的叔叔发愁地叹气,随后絮絮叨叨讲着猎户小时候的事。
问荇安静听着。
隐京门的道人同他说过,几个猎户的魂魄是被一起找到的,状况也大差不差。
可八字阴的人容易招鬼,或许这个一直沉睡不醒的猎户,正是唯一的突破家。
壮硕的男子双目紧闭,但呼吸已经与常人无异。
“那我明日再来。”
问荇等了会,起身就要离去。
突然,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
问荇动作一滞,可看猎户的表情,油然而生出种不妙的预感。
只见那猎户突然鲤鱼打挺般起身,随后抱着头尖叫。
“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的爹赶紧按住男人,但年老体弱,险些就被掀翻在地,还是叔叔一起,才把他给摁住。
男人挣扎了会,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不再急促紊乱。
“你看到了什么?”
问荇这才小心地问。
“你是谁?”
猎户双目呆滞。
“你丢了魂,是这位道长救了你。”
猎户的叔叔同他解释,他勉强找回些理智。
男人眼中布满血丝,看了看四周,八尺高的大汉抱头痛哭。
“进山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晚上,我看到有个人,他把我们的魂从我们身体里勾出来。”
“然后他、他念了什么,我就走不掉了。”
他声音变得含糊,前言不搭后语。
“我没见过他,没惹过他,他头发是灰白色的,根本不是人,是鬼,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希望有些鬼事早点结束。
字面意义上的鬼事。
多吃些吧
猎户又嘀嘀咕咕一会神叨的话,随后喘息声骤然急促,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两个拦着他的男子都精疲力竭,要是猎户再疯一次,肯定束手无策。
问荇瞧见他家还有个四五岁大的女童抱着门框不敢说话,害怕地闭着眼,脸颊边上还有泪痕。
算了,帮人帮到底。
“他是中邪了,我再留会。”
过了小半个时辰,猎户再次醒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后费劲地直起身子。
如临大敌的两人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扶住他:“怎么样,还好不?”
这回他人是正常了,可问荇再问,猎户却也无论如何记不清之前的半点事。他听说自己刚才发了狂,满脸愧疚。
“对不住,明明是道长救了我,我还差点伤到道长。”
“没事。”
天色不早了,问荇匆匆起身:“既然他已经恢复正常,我就先走了。”
“你们家得有人守夜,还要再盯你情况几日,最近不要接触阴邪之物,夜晚不可出门。”
晚上阴气更重,问荇叮嘱了所有猎户的家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最好一入夜先用绳子把人绑上,有人轮番看着。
为确保万无一失,隐京门严阵以待,也派了七八个道士远远观望,白头翁累得飞都飞不动了,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麻烦。
灰白头发的道士指向明确,猎户们失踪那日隐京门没有道士在外游荡,基本上确定搞鬼的就是长明。
但他似乎只是做了个试验,甚至反常地没害人性命。加之长生说在别处寻到他的踪迹,或许猎户目击的长明,又是个傀儡而已。
隐京门对此极为重视,暂时算是没问荇什么事了。
“连鹊。”
半山腰上,一个穿着厚冬服的瘦削身影站在门口,提着一盏醒目的灯笼。
问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语调快了些。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柳连鹊见到他,紧绷的神色逐渐松弛:“也没等太久,就是怕你那遇着麻烦事。”
“你瞎说。”
问荇温热的手贴上他的脸,心疼道:“脸都是冰的,快回屋去。”
“下次不许等了,我要是遇到事,你还等一晚上不成?”
柳连鹊被他手背的温度刺激到,但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话。
“同我一道回屋。”
“连鹊,你听没听我说话。”
问荇跟在他后边,语气带了愠意。
“下次不等。”
没等问荇反驳,平日讲话不紧不慢的他飞快地接了句。
“倘若有危险,我会随你同去。”
问荇微怔,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
柳连鹊总说拿他没办法,其实有时候,他也拿执拗起来的柳连鹊没办法。
……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问荇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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