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否则火焰怎么会给问荇自动让开条路,把他护在中间。
青年粘着灰的手抚摸上还没被火舌吞噬的门框,脸上露出反常的笑意。
随后轻声呢喃了什么,将钥匙坚定地插入即将要因为发烫而扭曲变形的锁孔里。
喀嗒。
锁孔发出不甚流畅的闷响,问荇的手推开沉重的木门,露出已经被灼烧得不成样子的里屋。
一双茶色的眸被火焰映照得发金,同问荇四目相对。
柳连鹊的打扮和曾经别无二致,甚至穿的就是“离世”前的衣服,连袖口的磨损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右手腕上系了一截五色绳结。
问荇抬起手,袖口落下半截,露出左手腕上的五色绳结。
他莞尔一笑,微微启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道。
“夫郎,我来接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都在小问计划里,不过柳二出现是个意外啦,自作孽不可活。
联手做局
众目睽睽下,一双如兰叶般舒展自然的手搭上门框。
“………”
“这,这是!”
眼尖的家丁顾不上场面是否合适,惊叫出声。
铛————
水桶落在地上,没用完的半桶水流了一地,洇湿他的鞋底。
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丁嘴张的极大,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
为何已经死去半年的大少爷,现在安然无恙从灵堂之中走了出来?!
他们分明亲眼看着封住大少爷的棺椁下葬,大少爷那没过门的赘婿被扔掉偏僻乡下种地,过了将近三季,柳家连悬挂的白绫都已经撤除。
所有人都不敢刻意提起的人,现在就安然无恙站在火海之中?
可若这不是大少爷,又有谁能仿出他十成十的模样与体态。
“柳少爷,是柳少爷————”一个岁数大的护院如梦方醒,大声地喊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上前把柳连鹊拉出火海,还是就这么站着等他出来。
见识过过无人看管的二少爷有多残暴,再次看到大少爷,只觉得无比亲切。
问荇没理会众人或惊愕或难以置信的模样,他搀住柳连鹊,将他带离翻滚的热浪。
刺啦。
与此同时,柳连鹊怀中的符箓碎裂,他指节勾了勾,方才还肆意妄为的风骤然变小。
火焰得到指令,也心照不宣地小了下去。
小院没被波及的竹林中群鸟高飞,惊起绿竹荡漾。
远处,一群乔装打扮的道士们松了口气,带着自家鸟雀功成身退。
小舅舅、连鹊哥,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赵小鲤趴在窗口,嘴里含着糖块,出神看远处浓烟滚滚。
“柳家起火了!”
漓县百姓们一片哗然,衙役官差正在街道里穿行,朝着柳家的方向而去。
柳家。
“什么柳少爷?”
隔着浓烟,年轻的柳姓人不耐烦拍了拍袖子。
里头的这群下人突然和发疯一样,柳少爷有什么好喊,这里可有一群柳少爷,谁知道他们说的谁。
连刚刚晕在地上那个,都是柳少爷。
只是他似乎看见问荇从火里似乎……拉了个人出来?
等等。
他拍袖子的动作凝滞,脸上的表情比救火的家丁更加错愕。
“大大……大少爷!!!!”
因为过于震撼,他用力吸气间鼻子里进了飞灰,忍不住弯着腰大声咳嗽起来,咳得颇为狼狈,眼泪都流了出来。
泪眼朦胧间,青衣身影又往前几步。
这下不光里头的家丁看清,连外边的旁支也看得清楚。
“是,是连鹊少爷。”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
原本还在纳闷家仆们反常举动的人炸开了锅,在看见柳连鹊面容的一瞬间如同被扔上灶的鱼般躁动。
别说岁数小的公子哥们大惊小怪,岁数大的也没见过这场面。就连柳培聪都张着能吞下一只鸡卵的嘴,忘了自己该怎么呼吸。
他感觉到血液重重落在脚底,又狠狠直冲天灵盖。
柳培聪最近总睡不着觉,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应对柳夫人的办法,可万万没想到柳连鹊居然会出现。
这下可好,所有想的办法尽数白费。
柳家家规摆在那,就算要分家,柳家原本的继承人没干出罪大恶极的事,该分的大头还是要给他。
柳连鹊缓慢往前走,只看向前方,最多时不时侧目看眼问荇。
柳培聪死死盯着他,可从清隽眉眼到挺直的背,没有一点不像柳连鹊的模样。
他那不中用的大哥除去皮囊没什么本事,可他家这大儿子虽然是个哥儿,却不光有本事,还把他的皮相继承了十成十。
柳连鹊是少见的眼尾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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