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别说去进宝和道人们藏身的地方探究竟了,连没娶媳妇有孩子都能说出来,这群官差不尿裤子都算胆子大。
跟问荇跟久了,这群鬼都快忘了自己光站在那,都能把一般人吓得魂飞魄散。
问荇当时不害怕,完全是因为他单论胆量压根不是寻常人。
他们……居然这么吓人?
郑旺恍恍惚惚地飘然着,眼睛被血糊住,险些破了功。
“给俺命来————”
林大志还在兢兢业业吓人,王宁赶紧和兄弟俩使了个眼色。
吓吓人得了,别把人吓出事来。
郑旺心领神会,重重地故意叹了口气,迅速飘散在朦胧的夜色里。
王宁紧随其后,临走前拉住了戏瘾大发的林大志,徒留那声回荡在林子里的“还俺命来”,久久不能散去。
“他要走了!”,
闻笛紧张指着那团勉强能被称为人的黑雾,循着他的手看去,黑雾正在缓缓往上升。
道士们欲追,却被进宝拦住。
“别去抓。”他的小脸上煞有介事,满是严肃,“就让他走。”
“这怎能行!”
被长明困扰多年的隐京门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受了伤的长岳一马当先,手边汇聚起古铜色的光,就要操控术法袭击过去。
可术法打在黑雾上,宛如拳头落在棉花上一般,不但没有太大的效果,反而轻飘飘弹了回去,成了被四两拨千斤的那千斤。
“师弟,我来帮你。”
其他道士纷纷效仿长岳,哪怕他们合力之下,长明原本软绵绵的反击变得愈发强硬。
怨气四处乱流毫无章法,甚至有些落在道人们身上,还让他们受了轻伤。
他们节节败退,想到长生叮嘱他们万事之前先顾自己的安危,又怕惊动周遭百姓,最终也只能心有不甘,眼睁睁目送长明匆忙离去。
“我都说别抓,还要抓!”
进宝摇了摇头:“他敢来挑衅你们,当然不会担心自己会在去漓县前被你们拦住。”
“你们现在出手,除了伤到自己半点用没有,根本就是在着他的道嘛。”
问大人让他拦住道士们冲动行事,保住道士们安危,他还觉得是问大人想多了,哪有人这么傻去和长明硬碰硬的。
现在看这群道士遇到长明就像蛾子遇到火,眼巴巴赶着上去,问大人的叮嘱真有道理!
长岳喘着粗气,听到进宝的话,渐渐找回来些神智。
“你说得对。”他苦笑道,“过真是当局者迷,到头来我们还没你想得开。”
进宝努了努嘴,笑而不语。
长岳休息了会,喘过来气后冲着赶来的其他鬼拱手:“今日多亏几位鼎力相助。”
要不然长明真把些灵异神怪的传闻引到他们身上,引来官差窥探他们的秘密,他们就未必好抽身了。
“好说。”黄参摆了摆手,“也是小问喊我们来帮忙,让在漓县的道长使了术法。”
“还好赶上了。”
“原来是问公子的计划,多谢问公子。”
长岳无意中扫了眼进宝,原本一脸神气的进宝摸了摸鼻子,眨了眨眼,心虚地错开他的目光。
只要他不说出来,那些激长明、劝长岳的话,就当是他自己想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长岳:跟着问荇的小鬼童好厉害,讲话句句在理。
进宝:那,那是!(心虚)
同船共渡
两日后。
落日垂下柳梢,逐渐淹没在琉江之中。
天色已晚,漓县的百姓们半数按部就班地早早归家,但还有许多人好奇地赶到琉江边上,就等着柳家画舫出来游街。
“人呢?”卖糖画的少年焦急伸着脖子挤在大柳树下,他旁边的小竹马也很好奇,但作为哥儿,性子总归是含蓄些。
“你别急。”他劝着身边的少年。
也快到传闻中游船出来的时候了,怎么半点柳家人影都没呢?
江边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有工匠农人和贩夫走卒,甚至还有些书生站在人群末尾。
他们又想看究竟,又不好同后来的猎户一般大大咧咧往前挤,捏着扇子左右为难。
县衙的人也到了许多,平时不太管事的官差罕见地热心起来,眼疾手快拦住个险些落水的孩童。
“当心!”
他言语间,衣着整齐的家仆燃起火来,沿岸悬挂的灯笼错落有致地亮起。
官差忘了接下来的话,猛地抬起头看去。
一盏花灯落入水中,激起细小涟漪,就像投进了看客心里。
颤巍巍的花瓣尖是隐约带带怯的粉。
那双手灵活,指尖轻轻拨弄了下花瓣,在将将要蘸到水的时候,却灵巧地弯曲收回。
烛火映照出问荇的侧脸,半面隐匿在暗中不显得他阴冷,反倒衬托得沐浴在火光下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