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一路上神神秘秘不告诉他方法,原来是想要依靠鬼之间的联系,把他们团结起来。
办法不复杂,但习惯了单独扛事的柳连鹊思绪掉进死胡同,居然没去多往这方面想。
“的确是好办法,但仅靠他们与鬼的联系,我们的把握仍然不够。”
柳连鹊依旧有顾虑。
问荇笑而不语,又往前走了几步,才指着巷尾处开了口。
“若是加上他们呢?”
巷尾处站着很多人,不光是赵小鲤和几个问荇眼熟的面孔。
除去用术法赶回师门的长生,所有来到漓县的道士,都汇聚于此。
与他们生死相随的仙鸟或是落在树梢,或是落在他们肩头和手臂上,所有人都是副严阵以待模样。
只有长越那只大鹩哥转动着眼珠子,见到柳连鹊的模样,硕大的身躯一震就要飞起来嚷嚷,被长越低声警告,才不服气地抖了两下脚杆子,忍住要说出口的话来。
“听闻柳公子想要牺牲自己成全漓县,我们深感惭愧。”长生不在,长清替他站在最前面。
“一直以来,是我们自诩出尘故步自封,以为在山中就可明哲保身,却总让二位这所谓居于山下的凡人承受苦楚。”
他腰弯下,不熟练地行了个凡间的礼。
“错把逃避当成道心,是我们的大过。”
赵小鲤也随着他行礼,之后是其他道人们。
长清接着往下道:“我们虽然道行浅薄,但集众人之力,仍然有唤鬼的方法,且不伤及我们性命。”
“恳请柳公子不要伤了自己,给隐京门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恳请柳公子给我们机会!”
“给个机会!”
鹩哥的破锣嗓音不合时宜响起,弄得原本严肃的道人中,有些忍不住抿着嘴差点笑出来。
长越红着脸,把鹩哥抱在怀里。
问荇看向柳连鹊,柳连鹊微微勾唇,露出个释然的笑。
他险些忘了,这条道上,从来不是只有二人摸黑前行。
康瑞镇,隐京门。
隐京门的法镜中展现出漓县当下的场景,长清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感恩之言,使得还留在隐京门之中的道人们俱是沉默。
他们在灵山里蜗居习惯了,自然不想离开去冒险。
可也就和自己的师兄弟姐妹分开了没多久,怎么去了外头的人和原本在外头的人都变了。
他们惧怕提防的鬼们化成鬼火,凝聚成更强的烈焰。
他们轻视的百姓们汇聚江边,人气变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师兄弟们甘愿用术法唤鬼,试图用自己换取漓县和隐京门的生机。
只有他们留在山里,像被彻底地困在原地。
议事堂内,鸦雀无声。
几十个隐京门弟子,俱是神色恍惚。
“诸位还是不愿下山,是要守着枯竭的灵脉等死!”长生声音略微嘶哑,“他们在冲锋陷阵,你们呢?”
“诸位都从凡间来,理当知道这种人在凡间,会被称为懦夫。”
作者有话要说:
鹩哥:看到柳少爷就想喊百年好合,憋不住了嘎嘎嘎。
长越:你给我憋着!
神勇异常
翌日,漓县里终于传出些关于疫病的流言。
连着几家家里人昏迷不醒,而且身上还起了肿块。
岁数大的百姓还记得二十来年前的事,自然而然联想到了那桩规模不大,但却会要人性命的怪病。
而最早发病的人被从牢里转移到病床,郎中的药喝下去几剂,却不见半点效果。
因为前几日太过忙碌体力透支,问荇一直睡到近中午才起,还是被外头剧烈的拍门声吵醒。
柳连鹊也醒来了,他递给问荇件衣服:“应当是有要紧事。”
一般来说,柳家人不会随意打扰他们,更不会无故拍门。
两人利落穿好衣服,趁着柳连鹊去灶房煎上药,问荇推开门来。
“劳烦柳少爷同我走一趟。”
来的家丁是柳夫人身边的人,平日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瞧着神色无比焦急。
问荇看了眼灶房:“少爷马上就来,我能一道去吗?”
“……问公子若是要去,劳烦在夫人屋外等候。”
“好。”
问荇爽快答应,柳连鹊也正好出来,两人就跟着家丁一道,穿过半个柳家。
越走,问荇越感觉到不对劲。
这条路不是去议事堂的。
他看向柳连鹊,柳连鹊的眉头也微微皱着:“是去我母亲卧房的路。”
柳夫人是生病了,所以不方便去议事堂?
问荇不动声色跟在柳连鹊身后,来到处装饰华贵,有重重下人把守的院落前。
侍女郎中们脚步匆忙进进出出,他侧开身子给他们让道。
“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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