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步子刚刚迈出,一模样憨厚,体格健硕的中年汉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人?看着他?,他?却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陈寻,又指了指陈寻腰间系着的环蛇咬颈玉佩,与持着的狭长长剑。
玉佩莹白,在日光下?显出道道瑰丽色彩,剑鞘无?垢无?污,亦是精致非常。
哪怕陈寻此时因连日赶路,而形象有损,但一身出尘气?与明晃晃的昂贵玉饰,都透露出了他?非常人?。
更别提他?手中还持着长剑,利器在身,谁又知此剑是为摆设,还是陈寻当真会用剑?
那三人?搓了搓手心?汗渍,似乎升起了对陈寻的忌惮,但很快,连日来的饥饿,还是冲淡了他?们心?头的恐惧,他?们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上去。
对面只有一人?,还是一少年,而他?们有三个,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是六拳六腿打一人?!
哪怕对方持有利器,又如?何!
他?们沉下?眸,再?次朝陈寻方向踏出一步,那健硕汉子见状,却依旧未放他?们走过去,仍是高抬着手阻住他?们。
三人?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但他?只是无?声地指了指城外。
片刻后,在见三人?似是不理?解他?此为何意,他?才再?又闷声解释了一句,“他?是从城外进来的。”
话落,方才气?势高昂的三人?就?好像被一桶冷水浇盖在身上一般,一瞬间就?止住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若说城内众人?尚且还讲些规矩,还不会直接在大道上公然动?手抢掠。
那城外,便根本无?规矩可?言。
只要你想入城,他?们就?会一拥而上,除了官吏不抢,无?论你是着以破布麻衣的穷苦百姓,还是驾以奢华马车,簇拥诸多武士的富商,无?一例外,都照抢不误。
而在这种情况下?,陈寻能安然无?恙地从城外入城,且周身无?一所失。
无?论是陈寻有妙计避开众人?,还是如?何,光是他?能这般从容地走进来,都意味着他?非寻常人?,且是能力手段或身份地位都要远高于?一般武者?官僚的人?。
既如?此,与其将性命赌在极可?能身死的情况上,还不如?蹲守在这米铺之前,去抢那些明显手无?寸铁之力,但偏偏又有些许银钱的百姓。
他?们只想活!不想死!
哪怕今朝再?饿一顿,也好过追上去莫名其妙的死了强。
那三人?心?中想法纷杂,在最后看了一眼那健硕汉子,又看了看身影渐消的陈寻。
在沉默片刻后,虽心?有不甘,但也咬着牙,再?次蹲回了原位。
他?们是流民,但也曾是百姓,对于?察言观色他?们或许不懂,但对于?谁是贵族,谁是地主,谁又是平民,谁人?可?欺,谁人?不可?欺,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认知。
在初见陈寻时,他?们也知道陈寻定然非常人?,可?他?们饿极了,穷疯了。
人?一旦失去理?智,与恶犬也无?半分差别。
所以他?们才会装作不知后果一般,跟在陈寻身后,他?们在赌,赌陈寻持剑过市是伪装,赌自己命大。
可?这种不要命式的盲目下?注,需得一鼓作气?地干下?去。
若不然,他?们心?中好不容易鼓起的火,便会衰竭下?去,直至熄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外如?是。
而陈寻在感应到?身后三人?停下?脚步后,也收回了自身灵机,继续不停步地向赵府走去。
尽管陈寻对世道变化?之快,百姓流离之苦有所同情,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会允许这些人?将注意打到?他?的身上。
要是方才那健硕汉子不拦上一手,现在这长街上,或许又会多上三具尸体。
好在对方知进退,懂分寸。
陈寻低垂眼眸,不再?思索这一插曲小事,转而抬手叩响了赵府大门。
“谁啊!赵府设立粥摊于?西街巷口,若要乞食可?去那,去晚了,这粥棚可?就?撤了。”
略带嘶哑的苍老声音自门内传来,随着话音落下?,原先封闭着的赵府大门也缓缓打开。
“可?是王伯当面?”陈寻笑着朝身前老人?拱了拱手,这人?从赵宸祖父起就?担任门房,历经赵宸祖父、赵宸之父再?到?赵宸这一代,三代变迁,皆入他?一人?之眼。
是以他?职位在赵府称不上高,还可?算低贱,但因寿数悠长,于?世家眼中也算是家族当兴的一种象征。
故而府内众人?,哪怕是赵宸见了他?,也会恭敬地叫上一句王伯。
而听得陈寻的话,那老人?也睁着浑浊不清的眼睛,抬头看了看。
只见身前人?着月白锦绣袍,脚蹬云履靴,左系环佩右持剑,面若冠玉似仙神。
虽因匆匆而至赵府,于?面上还带着些许疲乏之色,但周遭气?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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