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谁年少时没有过自己定是拯救改变整个世界大英雄的想法呢,但世事多变,社会险恶,到最后志气消磨,岁月蹉跎,只剩下活着这一个愿望而已。
但做师傅的,不能随意打击徒弟的积极性。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就否定血正热少年的梦想。
于是他将手掌按到了楚摘星额头上,郑重问道:“微平,为师问你,你欲何为?”
楚摘星如受蛊惑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说道:“徒儿欲天下大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强者不恃强,弱者当奋发。修士应律己,除恶必全尽。”
“微平,为师再问你,你欲何为!你可知天下大势已然如此,你又如何能撼动!”
“轰!”气浪四起,山崩水滞,兽惊鸟飞。
楚摘星嘴角处缓缓渗出一丝鲜血,艰难道:“徒儿欲……”
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云苍上人收回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放在背后收拢。
心中却满是震惊,他徒弟的脑子里究竟有个什么怪物,居然能隔绝他的神识探查!
难怪,徒弟想法不类常人。
云苍上人压下心中的震惊,一步一步走了下去,他的知客道人在台阶下接住了他,有些气喘,想来是听到了刚刚的动静,临时赶过来的。
“掌门,您这是,旧伤又复发了?我这就去请孟师叔来……”
云苍上人手一摆拦住了他:“无妨,已经服用过丹药了。你先去把护峰大阵给打开,然后去请你孟师叔和董师叔过来。”
“掌门,这……这是何意?”
那知客道人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又无外敌入侵,好端端的打开护峰大阵做什么,还要把两位师叔都给请回来。刨去目前本就不在宗内的韩师叔,这已是一脉弟子难得的齐聚,可这非年非节的。
“若你两位师叔都如此问你,你就说我旧伤复发,需人照料。”
“可掌门您刚刚还说自己没事……”
“让你如此说就如此说,出了事我自会担着!”
云苍上人难得发火,那知客道人哪敢怠慢,连忙按照云苍上人的吩咐去办事去了。
云苍上人袖手而立,望着面前的苍茫云海,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感叹。
徒弟啊徒弟,你竟于此时就开始悟道,祸焉,福焉?
楚摘星这一悟,便是整整三天时间过去。这三日她还是坐在最初的那个石凳上,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加上悟道对身体的巨大消耗,已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了。
同样陪着站了三天的孟随云神色晦暗莫名,她接到消息时只说是云苍老头旧伤复发,急匆匆赶了过来却发现是摘星在悟道,需人护法。
摘星这个年纪,定不是在悟武学之道,那就必定是世事运转之道了。
可摘星连宗门都少出,这才刚刚打算让她接触世事,怎么就顿悟了呢?就算误打误撞去了趟灰市也不至于此吧。
也就是沈宿和林星都告诉过她摘星现在神完气足,身体好得很,她都想打断摘星这个难得的机缘了。
别到时候道没悟出来,人反而被饿死了。
“孟师姐,小师妹不会有事吧?”董成亦是心急如焚,推开所有宗门事务在这待了三天。强行保持着气度撑了三天,现在也撑不住了,只能从孟随云这汲取一点安慰。
“暂时还没事,再等等看吧。”
第四日拂晓,楚摘星突然睁开了眼睛,膝上之剑跳起跃入掌中。一道炫目到极致的剑光与第一缕阳光一起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过阳光是和煦温暖无害的,楚摘星的剑光则是严酷冰冷危险的,瞬间就将眼前棋盘连带着石桌一起斩碎,漫天黑白二色的棋子四散落下,楚摘星的剑光也逐渐内敛,最终聚于剑尖
目睹了全过程的董成喜道:“小师妹剑道居然突破到第二境剑芒了!”
“现在别去。”孟随云拦了一把想上前去庆贺的董成。
楚摘星缓慢却坚定的走到了云苍上人面前,深揖到地:“弟子回师傅,弟子不服这以定的世道,不服这黑白均势。弟子自知如今无力重开棋局,但仗剑而行,斩出前路,为后人之导是弟子所愿。”
二十天后, 中、兴两州交界处。
楚摘星等一行三人站在灵梭的甲板上极目远眺。
楚摘星用脚踢了踢祝余:“由此向北三十里,就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了。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知道了,老大。”祝余简略应了一句, 就单手将一枚铜钱弹向了空中。
铜钱在空中翻滚, 迎风便长, 最终变成了成人巴掌大小, 落到祝余手中。
原本黑褐色的铜钱也变成了金黄色, 发出欢快的嗡鸣声,像极了吃饱后只会打嗝的人类。
“老大,一切正常, 这附近蕴含的财道气运比本州内的那几个仙坊还要好上一截。”
一切正常么?
那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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