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走到自己前面,这样一来,至少杜绝了这些流言。
她是个罪人,总该死的。
赐死了她,也是对她的解脱。
云璃没阻止这件事。
仪宁轩里,听到陛下的赐死手谕,谢意瑶简直怀疑是自己的幻听幻觉。
因为这几年,她早就不知道梦见过几次了。
她早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只剩下求死的心。
她一头头发早就花白,整个人形容枯槁。
此时听着赐死两个字,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事。
一直笑,她这半年来,基本不说话了。
这会子嗓子沙哑的直说叩谢陛下,叩谢陛下。
贺谨缡没有再最后折磨她,只给了她一壶毒酒。
谢意瑶捧着,如同什么琼浆似得小心翼翼的灌下,生怕漏掉了一滴她就死不了。
直到将一壶毒酒喝的干干净净,她才满足的笑起来。
她的精神早就错乱,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但是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求死都是她的心愿。
很快她就如愿了。
大公主和秦王进宫的时候,自然也知道谢氏是赐死。
可这时候的他们,是生不起怨气的。这几年,不得见谢氏,可怎么会不知谢氏过的什么日子?
有这一日,他们只会觉得轻松。
终于……解脱了。
谢氏的身后事是秦王着手办的,妃陵是进不去了。
挫骨扬灰倒也没至于,只是只能另外找一处地方埋葬,武氏说的不错,经年累月下来确实不会有人知道谢氏是谁。
因为她墓碑上只有谢氏之名,就连立碑的人,都只能写一个:子。
而不能署名。
其实早就没有什么人关心她,如今骤然听说了,还要惊讶,她竟是才死?
也是可悲,可后宫从来不就如此。
大公主和秦王这些年也不来往,埋葬谢氏的时候,姐弟两个穿着便服跪在墓碑前。
也依旧不知说什么。
大公主早就后悔了,可秦王却不想说起那些陈年往事。
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的人之间就是没有缘分,哪怕血缘再近也是一样。
他们之间就是如此。
从小到大,永远都是解不开的疙瘩。说不完的误会,与互相之间的怨恨。
如今母亲也过世了,他们更会有各自想走的路和各自的生活。不必强行搅合。更不必彼此关照。
走散了,就永远走散了吧。
大姐姐过的挺好的,尽管她公爹是个聪明之极的人,可她夫君对她挺好的。
而自己……也挺好的。
离开的时候,姐弟两个人回头看,那坟包看起来不起眼。
再过几十年,只怕更是看不清。
往后的几十年里,姐弟两个还是会来上坟,只是却再也没遇见过。
京城就这么大,年节都会见,但是再也没有偶然遇见过。
当真有些人的缘分就只有这么多,用尽了,就再也没有了。
亲姐弟也是一样的。
终有离别时
终于到了那一日。
贺谨缡独独留下云璃一个人。
太子带着众人,跪在殿外。
云璃穿一身朱红裙装,正是深秋。她特地换了这一身给他看。
贺谨缡靠着迎枕笑道:“极美,朕如今都要走了,你竟是还如二十许人,真是叫朕不安心。”
云璃拉着贺谨缡的手,看着他两鬓的白发:“不放心我什么?实在不放心,就把我也带走。我早就说了,你要是赐我一壶毒酒,我也不怨你。”
“当真?朕会真的带你走。”贺谨缡伸手摸她的脸。
“真的。”云璃看着他:“陪你去死,跟你埋在一起,我都愿意。”
她说的是实话。
此时此刻,贺谨缡要是要她一起走,那就一起走。没什么舍不得,儿子自有儿子的人生。
她这一辈子要是断在这里,也不算太遗憾。
贺谨缡叹一口气:“朕舍不得。朕舍不得你死。”
他轻轻摩挲着云璃的脸:“朕也不想去死,想一直陪着你。可是,你说的对,皇帝也是人。终究朕也没有办法免俗。只能先走一步,丢下你。你不要太伤心,想朕的时候,多看看太子,他样貌虽然不像朕,却是你我的亲生子。”
“好。你还有什么遗憾?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云璃问这话的时候,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落在了贺谨缡的手上。
贺谨缡双手给她擦泪。
他如今动一动,胸腔都痛,呼吸也很困难。
“有,为朕照顾好你自己。你还有几十年,好好保重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要记得,最后,回到朕的身边。回到我身边。”
“好。”云璃吸一口气,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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