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占有,像是抢一只赛季的纯血宠物。喜欢是后面的事,带点不服输的意味,宋归宜对她总是兴致寥寥,爱答不理的样子。这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黎素去他家里吃过饭,上门也带着礼物。宋归宜的父母都很喜欢她。席间宋母半开玩笑道:“黎小姐一直挺关心我们宋归宜的啊,走得这么近,别人都当你们是一对了。”
宋归宜却郑重了神色,严肃道;“妈,不要说这种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黎小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说这种话。她和我走得近,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光辉,南丁格尔精神,哪里有什么私情。不要瞎说。”
“别开这种玩笑,一本正经怪吓人的。”黎素面上带笑,桌上的一只脚故意踹了宋归宜,“你上次不是还亲了我?”
宋归宜装模作样道:“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我脑子不太好。”
于是又是进一步,退两步的情况,宋归宜别别扭扭的,有一周又躲起来不见人。好在转机也来得及时,黎素得到了实习的机会,面试很顺利,但公司离家开车也要一小时。继父倒也在意这件事,索性让她就近租房,搬出去住。黎素便装作无意,适时把新居的地址透露给宋归宜父母。拍了照,卖了可怜,说自己如何的不习惯,在外面吃饭还闹了肠胃炎。
如她预料之中,又过了几天,宋归宜抱着猫,一大一小,两只不亲人的动物,就齐刷刷打包到了她家。宋归宜推说,不爱养小动物,还是甩给她,不过自己每天会来看看。他就白天给她煮饭,一路待到天空显出暮色,吃了晚饭再走。
但他从不过夜,煞有其事道:“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我是正经的保洁小弟,你不要胡思乱想。”
黎素失笑,笑声往甜蜜处去,又有诸多无奈。所谓爱,是俗人的概括,孩子气的话,一个大框子把林林总总的感情都揽进去。她对他自然不是爱,但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求不得在手里,终究是有些失魂落魄。那他对她,藏着些戒备,不自觉亲近,又算是什么呢
黎素也无暇多想,投行的实习很忙。对新手还有些怜悯,每天八点至少能回家,对正式员工,加班到凌晨一两点都不算是稀奇。宋归宜见过她带着资料回家,面上不说,却拿出照顾高考生的劲头来照料她。早餐确保有蛋有奶,午饭是两荤一素,做好了亲自骑着摩托送来,晚上必然有汤。平心而论,黎素家中有保姆,吃惯了保姆的菜,宋归宜的手艺完全不能恭维。
宋归宜送午饭时也像是下了毒,好似特务接头,极尽偷偷摸摸。先提前十分钟打电话,让黎素下楼,到公司对面的便利店门口,躲在阴影里,沉默着把手里的饭盒一塞,便头也不回就要走了。
黎素不解道:“你大可以到我公司来,不用这样麻烦吧。”
宋归宜说道:“我不想见你的同事,见到了对你也很麻烦。
黎素冷笑,“有什么麻烦的,他们该自惭形秽才对,看看你的脸,美貌照耀人类历史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我家都不用点电灯,都靠你光辉灿烂。”
≈ot;说这种话你都不脸红吗?≈ot;宋归宜有些害臊,笑也扭过头,转身就推他的摩托。
话虽然是玩笑,但宋归宜确实俊秀,一目了然的出挑,像是在白纸上用红墨水写了个惊叹号。他高得先声夺人,却又不嶙峋,平阔的肩与细窄的腰胯,腿竖直而平顺着向下。世俗眼光对男人的外貌总是宽容些,有这样的身材就能配得上赞美,但更苛刻些的审美眼光,他也能应付。窄鹅蛋脸,一双温驯的下垂眼,细鼻梁的高鼻,轮廓锐利而五官柔。当然他外貌上也有缺陷,像是颧骨上淡淡的雀斑,屡教不改的驼背,又不爱梳头,总让人担心有麻雀在他头顶筑巢。
黎素确实想介绍他给同事认识,早些让人知道她有男友,也是为了少一桩事非。负责她的小组领导叫李仲平,三十九岁的男人,身材像是一个瘪枣子,小鸡似的肩膀辜负了西装上的垫肩。他是典型的金融动物,简历锻造得金碧辉煌,名校毕业,美国留学,说话时中英交杂,又不乏术语。他也野心,也不掩饰野心。事业、女人、名望都是点缀在他西装上的勋章。
他很聪明,恰恰是黎素讨厌的那种聪明,反复而熟练地在她的底线上试探。他知道她的继父有些背景。他看待她,像是进行资产估值,测算升值空间并评估风险。
这天周三,黎素从外面办事回来,正巧遇到等电梯的李仲平,手里拿着杯咖啡。电梯到,李仲平先进,彬彬有礼的寒暄后,他见四下无人,便把手里的咖啡给她,“来,帮我把这杯咖啡带到楼上去。”
他把这话说得心安理得,仿佛带着些亲昵,指使便算不得指使了,而是亲信间的你来我往。他笑着试了个眼色,继续道:“我以前避嫌,都不让实习生做这种事的。”言下之意黎素该颇有李莲英荣升太监总管的光荣来。
黎素不说话,只是笑,笑眼里冷的调子暗暗渡过。她是个有些懒的人,常会误解为脾气好,或是懵懂,其实是懒得发火。发火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真要生气,她也只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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