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宜问道:“那附近有没有什么目击者?”
“有,当时的第一调查方向就是报复性作案。死者父亲有公司,可能在生意上得罪了别人,因此拿小孩出气。但是走访排查后,基本排除了这个可能。死者的母亲说死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女中的学生。她可能有作案动机。也确实有保安记得,在之前一个礼拜看到有穿着女中校服的学生在周围徘徊,并且不止一次。于是立刻找到她询问情况,她虽然承认自己曾经出现在案发场所附近,但否认有投毒。因为缺乏后续证据,并且还有很多疑点,这件事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后续还有一些民事纠纷。”
“什么意思?”
“就是说死者的母亲上门去闹过几次,打起来了,都弄到派出所去了。”
宋归宜又再追问了些细节,简单记了几笔,便谢过王帆,挂断了电话。
黎素刚洗好澡,雪白的脸上泛着红晕,整个人都散着水汽,蒸得人畜无害。她裹着条浴巾,翘着腿,在沙发上叼着烟找打火机。自从承认自己有烟瘾,她就愈发肆无忌惮,当着宋归宜的面就抽。宋归宜不纵容她,一把夺过香烟,就丢在水杯里,“不准抽烟,弄得一股烟味,让我怎么亲你。”
黎素扭头就亲他,调笑道:“你最近怎么格外热情,我不太习惯了。”
宋归宜随口道:“可能因为我的中华男德教育大有所成吧。”黎素自然不信,但也不多追问,弯腰轻轻吻他。
真相是他怀疑自己要疯了,他终于不再是幻听了,彻底恶化成幻觉了。好几次他见到了死人的幻象,蔡照面无表情同他打招呼,身上滴着水,额头上有血。他哭着揪他的衣摆,质问他为什么不帮自己。宋归宜无言以对。
幻觉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这天迟早要来,认与不认,他都是有家族病史的疯子。既然早晚要疯,还不如早日昨晚想做的事。他喜欢黎素的手指轻轻捏他的肩膀。
宋归宜尽量收敛情绪,对黎素道:“虽然杨云亭杀死她弟弟的嫌疑很大。但还是有好几个疑点,第一,她是怎么拿到氰化物的,这不是什么随便的毒药,是管制品,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难弄到手。第二,就算有毒药,她是怎么去投毒的?魏家在六楼,进出有两道门,第一道门需要密码,防盗门要用钥匙。她都没有。她只是被人看见在门口徘徊,这和进门投毒差了很多。’
“所以线索中断了?”
“还是有意外发现的,有一位目击证人的口供说,看到穿着女中校服的女学生在小区门口逗留,由此才确定是杨云亭。可是他看到的不只是一次,有一次也不只是一人。”
“有人陪着杨云亭去过魏家?”
“对,而且据说是个黑黑瘦瘦很不起眼的女孩。基本只有一个人选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邓娟谈谈了。”
宋归宜现在是钦定的精神病患者兼跟踪狂,自然不能出面。这事便又落在黎素身上。沈若墨本想陪着一起去,宋归宜却摆手,又给他捎了个活,“你不用和她一起去了,她一个人搞得定。你去跑个腿,能不能想办法弄到你们班上那时候的家长通讯录。就是每个人都会填的那种,写一下爸妈是谁,联系方式是什么,做什么的。一般都会存档的,你去看一下你学校还保留着当年的记录吗。我想知道你同学父母的职业。”
黎素找了个午休时间过去,邓娟实在忙,抽不出整块的时间来见面。她的公司租了大厦的十六十七层,下层是普通职员的工作间,上层主要是会议室和领导办公室。邓娟已经搬到了十七楼。
黎素到的时候,邓娟在吃盒饭,杯子里泡着浓咖啡。她有股声嘶力竭的气质,工作也好,交友也好,都想着拼尽全力,达成目标,可是在外表上又想装作若无其事,好像成果是她随手得来的。
邓娟见黎素来,起身同她握手。她比黎素矮小半个头,平日里穿七八厘米的高跟鞋。现在躲在自己办公室里,偷偷脱了,赤脚踩在地毯上,脚后跟是贴满创口贴。
黎素说道:“抱歉,还占据了你午休的时间,不过我尽量把话说简短一点,可以吗?”
邓娟客套地笑了,“没事,我最近不太忙,手头的项目刚结束,而且我要外派出去,就下周的事,所以现在主要是工作交接。你是要问杨云亭的事吧?”
“对,那我直接说了。你是不是偷过氰化钠给杨云亭。”黎素几乎是恶作剧的心态,饶有兴致地看邓娟惊慌失措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她拿出桌上的杯子,手一抖,咖啡洒在衣服上。黎素偷笑,“杨云亭的弟弟是被氰化物毒死的,这种事一般人很难弄到,只有电镀厂大量使用。你爸就是在郊区开了一家电镀厂,所以你有机会接触氰化物。而且有人看到,你和杨云亭一起出现在他弟弟家楼下。”
邓娟嘴唇颤抖着,承认得倒是很爽快,“对,是我做的。我有时候一个人在家,没有饭吃,我爸就让我跟着他去厂子里的食堂吃饭。厂里的人都认识我,偷偷溜进去偷东西也简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云亭很讨厌她的弟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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