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喻一边用勺子舀起汤汁尝味道浓淡,一边解释,“从网上学到的,清洁卫生的小妙招。先将白醋配上小苏打装在一个矿泉水瓶里,打上几个小洞放在马桶水箱里,这样每次冲水的时候就会稀释出一些来,持续地杀菌除臭。隔几天再用洗衣粉刷,马桶就变得白白净净喽。”
“可是,得每天重复劳动才能保持吧。不然一两天就脏了,其他房客可不会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不会啊,这里住的可都是热心人。洗手间打扫干净后,大家纷纷上门道谢,还埋怨自己之前不注意卫生呢。之后,还不时分晚饭给我们做谢礼。”
真是差别待遇。我住这儿的时候,面对的净是些蛮不讲理的家伙。若有来世,我也想转生成美少女——整个世界都会对你温柔相待。
不过,想必其他房客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吧,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有如此光彩夺目的美女。
在大学里第一次遇见苏喻时,我觉得她一定会拥有光彩夺目的人生。毕竟外表美丽、性格又好,还就读于法语系。那时的我甚至想象,如果在毕业后能再遇见她,一定是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咖啡厅里。白色遮阳伞、卡布奇诺的焦香、舒曼的钢琴协奏曲……虽然这近乎妄想,但确实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可是,这名女性现在却与男朋友生活在近乎贫民窟的十平方米隔断房里。在油烟四散的厨房里做菜,在肮脏的卫生间里刷马桶。这就是所谓的出乎意料吧。
刘北安回来时大概五点半,我们在房间里架开大学时我买的桌板,满满地摆上饭菜。苏喻为每道菜都取了新颖的名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鱼香肉丝)”,“花好月圆(虾仁炒鸡蛋)”“锅borrow(锅包肉)”……名字奇特了点,每道其实都是好吃的家常菜。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呢,大家挤在这里吃饭。”我感叹道。
“还差个人,打电话把阿颖也叫来怎么样?”
“怎么可能,这么晚了,又不是周末。”苏喻制止了刘北安掏手机的动作,随即望向我,“说起来,那孩子很久没去你那补习了吧,莫非闹矛盾了?”
没想到她也知道了。也罢,本来就想在这件事上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哎,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刘北安也问。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涉及广告公司女孩的部分没说那么细,只说是工作上认识的,因为喝多了就近去我那休息会。
“所以呢,之后她一直没理睬你?”刘北安乐呵呵地问。
“你问哪一个她?”
“我是问苏颖。不过你这么一提醒,其实两个她都感兴趣。”
真是的,毫无关心的表现。一副听八卦的嘴脸。
“两个她都一样。”我不情愿地回答,“再也联系不上。发信息、打电话,一概不回。”
“是你的错。”苏喻像总结中心思想一样搬出结论。
“就算是吧……可不觉得苏颖那孩子做得有点过分了?”
“可根本原因是你没信守约定吧。”苏喻少见的严肃起来。
“你好像根本不懂女性的微妙心思,”刘北安也在一旁帮腔,“不守约的男人分文不值。”
我丢下筷子,用纸巾擦去嘴角的酱汁。
“好啦,我知道啦,好好道歉就是……但话说回来,我也不是没有做过道歉的事。短信上都写清楚对不起了嘛,却没有任何回应。”
苏喻边用勺子给我舀汤边说,“那孩子相当生气哦。其实之前我也问过她和你不联系的原因,但她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一句话也不说?”我问。
“嗯,一提到你就一声不吭,简直就像舌头被谁偷走了似的。”
“能帮我说说好话吗?”
“很难。那孩子,一旦下定决心生谁的气,就横竖贯彻到底。小时候,一个远房姑妈在家庭聚会上发表过重男轻女的言论。直至今日,阿颖也未和她再说过一句话。”
“那不是没救了?”
“不至于。”苏喻笑了起来,把锅包肉的盘子向我这挪了挪,“我觉得那孩子并不是真心讨厌你。我甚至觉得,在她心灵深处,好像存在只有对你才交心的部分。”
我重新拾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块五花肉,心里就苏喻的话思索不止。果真如她所说?可相处时,苏颖从未表现过依赖我的样子。
“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孩子气的绝交,过段时间自然就忘了。”刘北安举杯劝酒,没等我碰杯回应,他已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与平日不同,他喝酒的速度异常的快,摆在他面前的两瓶啤酒转眼见底。我也只好加快速度。
结果在啤酒喝完前,下酒菜全吃完了。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毛豆,拿出来用盐水煮一下吧。”刘北安说着,望向苏喻,“煮二十分钟应该就行。”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连忙劝阻。
“你倒客气了。”刘北安笑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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