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鬼镜?这镜子都不完整。”
小明道:“确实奇怪,我听闻鬼国至宝鬼镜有三面,可封印天下亡魂。镜与镜之间应当是有所感应的,但这镜子并没有啊,好生奇怪。”
“九罗说沈临熙去鬼国有大阴谋,他会做什么啊?”她拄着下巴,愁眉不展。
“时微,你是应当想想如何去鬼国阻挡住沈临熙,绝不能让他为祸人间!”小明的论调忽地慷慨激昂起来。
“啊?”少女澄澈的眼睛瞪大,极为不情愿地问:“为什么?鬼国就没有鬼帝什么的吗?还得我去?我现在这点本事,哪里够用,我的瞳孔都不知道在哪里!”
“重明鸟本就是守护人间太平的神鸟,九罗能在此时点破你的身份,也是天意如此。不要抗拒自己的使命。”小明分外有耐性地劝导她,而后忧愁地说:
“你倒是问到点子上了,鬼国似乎的确出过大乱子,酆都鬼帝已经消失许久了。”
她闻言更为不满,埋怨道:“一个不见了,还不能新推选一个鬼帝吗?再说了,你一口一个神明,既为神,受人供奉,你们没能管人间的事,这鬼国的事也不管?”
她越想越气急败坏,重重一拍桌子,“还寄希望于我这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鸟?我现在还是只雉鸡!最低等的精怪!”
忽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
小明头痛。
争执不下时,陆时微突然捂住心口,身形如落叶般晃了晃,呕出一口血来。
心上悬着的一根丝弦扣动,颤动得她只觉心脏都被人捏紧。
江予淮的小命,危在旦夕。
情牵一线,命亦如是。
“时微姐姐,你怎么了?太高兴了?”小煦还没睡着,见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大惊失色。
她尚不能开口,摆在桌案上的碎镜陡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只见镜面上浮出两个仓皇奔逃的人影。
纵然模糊,亦是她能一眼认清的人。
是本该好生待在扶风郡的江予淮和纪轻舟。
画面戛然而止,再无更多讯息。
而镜面上风云变幻,慢慢地排开一行血色字迹。
“鬼国苍山,静候神君到来。”
浮生了了
镜光雪白,映衬得血红大字分外醒目,飘逸的字迹洋洋洒洒,嚣张地停留约一炷香后才袅袅地散去。
陆时微瞪视着镜面,用力得眼珠都快弹出来了,两根手指屈起按住碎镜的边角,稍一使劲就能拧得分崩离析。
各大仙门提着剑满天下找的魔头沈临熙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仅是短短一句话,飞驰般在狭小房间里蔓延出丝丝的冷意。
他是好整以暇,请君入瓮的姿态。
小明的说话声瓮声瓮气的,“你想救他们俩?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不救?”她也学着小煦折了瓣花,漫无目的地掰着,似是在叩问心声。
“前些日子费那么大劲,又是阵法又是一剑穿心的,是做什么呀?就为了再美救恶鬼一回?”小明连连发问,尾音扬得很高。
没等她表露良知,小煦扑上前来,劝说她:“不行呀,得救那臭道士!”
她不解,“他这么要紧?你同他什么时候如此志同道合了?”
小煦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说:“好歹他把我带在身边不少时日,还喊他一声道士哥哥。还有……噢!我体内恶念消散的那一天,也是有他助力才能安然无恙,我是很知恩图报的。”
听小煦一席话,她开悟般跟着点点头说:“该救,我是为了救纪轻舟。他可是正道之光,得拉拢。”
小明嗤笑。
用这俩人来威胁她,沈临熙倒是挺了解她,两个都谈不上多放在心尖尖上,但都不能舍弃。
尤其是江予淮的命,是要攥在她手里的。
无非是他看她还有些良心在,尚存情义。
但陆时微今时今日虽被突如其来冠以尊贵无比的头衔,实际没有半点与他叫板的底气。
在听到鬼国祸乱时说出的退缩不情愿之语也都是由衷而发,说穿了她也只是神鸟轮回的一世,虽有灵力,尚且难堪大任,又岂能和修诡道的人抗衡。
方才鬼镜有异动之后,九罗就簌簌发抖地扑腾到她脚底处缩着,显然是惧怕至极。
脚边毛绒绒一团,她诧异道:“沈临熙又不能破镜而出,你都害怕成这样啊?”
九罗放出的信息都是颤颤巍巍的,如果说之前的字迹像是拿左手写的,眼下的大概就是挑断了手筋写的。但她还是粗略地看懂了,“要实施那个计划了……”
计划。
无疑是颠覆鬼国和人间的阴谋诡计。
其实于平凡的陆时微而言,她更想独善其身。
她一直都是以一个小角色的身份活着,也从未妄想过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后来一朝得以修道,不外乎是想着有了无上灵力才能血刃仇敌。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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