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瑾难得设想了一回温璟煦摇尾巴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裴绾绾,你别忘了,他如今可是大齐最年轻最有能力的国公爷,是我父皇的鹰犬,他的爪牙。狠辣,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你让他摇尾巴,小心他整你。”
裴筠庭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若阿姐高兴,就是兔子他也能变。”
“你还记得他如何提亲的吗?我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她撇撇嘴:“我怀疑他早就下好了套,知我阿姐心思单纯,便步步为营,否则哪会在我阿姐及笄第二日便差人抬了长长一队的聘礼上门提亲?阿姐原先还犹豫,谁知他将人拉近房中半个时辰,出来我阿姐便改口答应了,真是活见鬼!”
燕怀瑾听到这儿,换了个姿势,双手枕在脑后,面上天花板,悠悠道:“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明白他会疼人。能遇见对瑶笙姐好成那般的人,你就偷着乐吧。”
他想,改日还是得找个机会和温璟煦好好聊聊,或许真能从他那收获点什么也说不定。
……
靖国公府内,温璟煦浑然不知自己正被人惦记着。他刚与管家核对过长长一串彩礼单子,待核对完后天都快黑了。
傍晚的火烧云极美,日落在苍穹上展现瑰色的光辉,令人沉醉。
他算了算,明日是该造访侯府,给未来岳父岳母瞧瞧单子了。
尽管他承认,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念得紧,又不能真把裴筠庭这小丫头怎么样。
昔年他被人践踏在泥底,他们说裴瑶笙一家不怀好意,说她绝计瞧不上自己。
那是温璟煦第一回提着拳头反抗。
他不怕死的攻击吓跑了那群人,他赢了,可还是被这番话所影响,害怕见她,不敢直视她。
他的爱自私又卑劣,他妄图拥有,妄想独占。
当初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从灭门惨案中存活下来,世人怜惜他的同时,也偶尔会有不好的传闻——说他天煞孤星,害自己家人惨遭毒手,或说他身带诅咒,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他怪命运不公,明明自己的家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死得不明不白。他明明尽了最大努力,却还是让凶手逍遥法外。
若非裴瑶笙,他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良辰吉日(中)
温璟煦抵达镇安侯府时,从未预想到里面会是如此热闹的一番场面。
现在天气逐渐燥热起来,裴筠庭和裴瑶笙穿着广袖的纱裙,正在院落里下棋,燕怀瑾则抱着臂专心坐在一旁观棋,还不忘偶尔给她们添上两盏茶水。
裴长枫和裴仲寒则卷起了裤袖,来来回回提着水桶四处干活,家中能用的仆人也一个不落地在忙碌,甚至于随燕怀瑾而来的展昭展元也在其中。
眼下接近午时,骄阳似火,明媚中又平增添几分灵活的生气。院子里的花草刚浇过水,叶片上的水珠清晰可见。
身后同他一块来的管家愣了愣,随即道:“想必侯府在做大扫除,为几日后的嫁娶做准备。”
温璟煦了然。
他其实无甚了解这方面的事,从前年纪尚小,没什么机会接触,家破人亡后更是无从知晓,毕竟他身负天煞孤星之名,鲜少有交好的人家,自然也无人邀他同喜。
到镇安侯府下聘前,他足足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三书六礼一个不差,聘礼挑最好的给,所有事宜皆亲自操办他才放心,凡是碰见不会的都来请教。正是见证过他的诚心,裴照安与林舒虞才会如此放心将裴瑶笙托付给他。
“你们俩也是,问问侯府的管家,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是。”
管家带着小厮离开后,温璟煦径直朝院中唯一一块闲适地走去,走近时还不忘调侃燕怀瑾:“三殿下,你那乖儿子今日怎么不在?”
裴筠庭闻言,落棋的手都不由自主抖了抖,一个不慎下错了棋。
然而落子无悔,她再如何懊恼也无法挽回,何况眼下还有更值得她关心的事:“燕怀瑾,你何时瞒着我有了私生子?”
燕怀瑾一时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张嘴来解释,再生出八张嘴来将温璟煦骂个狗血淋头:“他的话你也信?他说的那是傅伯珩!”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裴瑶笙扑哧一笑,招招手示意温璟煦过来,待他坐下后,不痛不痒地掐了把他臂上的肉:“你这嘴毒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总逗他俩作甚。”
温璟煦握住她的手,拉到身前合拢:“谁让裴筠庭整日与我抢人,给她寻点事做。”
“往后可不许再这样逗绾绾和三殿下。”
“知道了。”裴瑶笙的话他从没有不答应的,之后便随口转移了话题,“怎么只有你们在此处偷闲?”
裴瑶笙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被裴筠庭抢先一步:“大哥和二哥从不让我们做这些又脏又累的粗活,温璟煦,你日后也要学着点。”
他正分身辨析棋盘上的局势,乌眉长睫的好相貌显露无余,听她如此“提点”自己,掀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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