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四个条件后,侯大利道:“综上所述,黄玲玲犯罪的可能性非常大,需要对黄玲玲实施全面调查,用技术手段锁定其行踪,依法派员跟踪监控,全面分析江州和湖州的视频监控资料。凡是与黄玲玲有过接触的人,都要纳入我们的调查范围。”
侯大利分析之时,参会的侦查员们都没有说话,只剩下记录声和呼吸声。
老朴“哗”地摇了下折扇,道:“大利组长不仅仅是对江州刑警支队提出要求,同样也是对湖州刑警支队提出要求。省公安厅开展侦办命案积案的‘秋风’行动以来,专案二组和专案六组最有希望率先破案,费厅长、程总队如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个小组。费厅分别跟湖州和江州的领导通了电话,希望大家打起精神,集中人力物力,力争率先破案,拔得头筹。”
支队长陈阳表态道:“我们马上回去开会,把任务布置下去,还是那句老话,横向到边,纵向到底,不留死角。”
散会以后,陈阳和滕鹏飞要布置具体工作,返回刑警老楼。
坐上车,陈阳想到侯大利讲话的场景,道:“侯大利这小子,年龄不大,参加工作时间短,到省厅工作时间不长,硬是有了神探的气场。我们这一群老侦查员,在他面前还真没有多少话说。”
滕鹏飞道:“他分析得有道理,凶手多半就是黄玲玲。但是,现在谈案件侦破还为时过早,证据链条仍然残破不全。”
来自正面的凶狠一刀
侯大利和老朴留在小会议室,又梳理了一遍湖州系列杀人案,之后前往楼下小饭厅。
常总早早就等在小饭厅里,见到侯大利,笑道:“今天董事长特意打了招呼,又送来两箱海鲜,都是从渔场直接装箱,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
侯大利道:“又麻烦丁总了。”
常总道:“丁总时常念着你,还想请你到厂里喝茶。”
侯大利想起了关鹏局长的那一番话,心中一动,道:“我这一段时间就在江州,你去问一问丁总,他哪天有空,我去拜访他。”
常总喜道:“那好,那好,我回去就给丁总报告。”
老朴摇着折扇,道:“空运来的海鲜,我们想起来都流口水,跟着大利才有这口福。”
常总道:“朴老师过来,我们一样倒履相迎。”
闲聊几句,常总离开,老朴目光扫了一圈,道:“张小舒和张剑波没来,是去殡仪馆了吗?”
吴雪道:“朴老师目光如炬,他们到殡仪馆查看碎尸案尸体,还没有回来。”
在殡仪馆内设的法医中心,张剑波和张小舒还在研究破碎的尸块。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张小舒面对尸体时能做到心平气和了,就如从业多年的老法医。她拿起有刀痕的那根肋骨后,指着刀痕,道:“张主任,从伤痕来看,这刀是从正面捅进去的。”
张剑波接过肋骨,拿起放大镜观察肋骨上的伤痕,道:“小舒,这一刀在肋骨上留下的刀伤挺明显的。你说,捅这刀时,万秀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我最初在做尸检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一刀捅得这么狠,不应该是捅尸体,捅尸体用不着这么大的劲。只有面对活人的时候,出于愤怒等原因,才能捅得这么狠。”张小舒拿出一支签字笔,又自言自语地道,“刀伤在第五根肋骨上,刚好护住心脏。”
张剑波见到张小舒的眼神在自己肋骨处看来看去,道:“要做实验就大大方方的,来吧,我视死如归。”
张小舒拿着签字笔在张剑波身体上比画几下,道:“我和黄玲玲身高差不多,你和万秀身高也接近。从刀痕来看,黄玲玲就是站在万秀正对面,从下往上捅,这才在肋骨下缘形成刀伤。”
张剑波同意了张小舒的判断,道:“如果躺在地上,很难形成这种刀伤。万秀30多岁,还没有到骨质疏松的年龄。黄玲玲得有多恨他,才能捅出这种痕迹。”
张小舒道:“雪姐给我聊过,黄玲玲是外表温柔、内心狂热的女人,有自我毁灭的倾向。她会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可是这个人辜负她时,她会特别仇恨。”
张剑波沉吟道:“湖州系列杀人案有一个重要特点,凶手杀人前,使用了迷药‘任我行’来对付受害者。碎尸案与湖州系列杀人案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河中抛尸,面对面捅人。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凶手就是由智力型犯罪向暴力型犯罪转变。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碎尸案的尸块在河水中浸泡,头骨和部分尸块被煮过,胸腹丢失,总体来说留给警方的线索不多。张剑波和张小舒通过反复研究肋骨上刀痕的位置,确定了凶案发生时的一个细节——两人正面相对,凶手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捅了这一刀。
两人又将尸块重新摆了一次,没有更多新发现,这才走出殡仪馆。在车上,张剑波打开手机,发现有许多未接电话。
来到小饭厅,张小舒坐在侯大利对面。这个空位是老朴特意留出来的位置,其用意基本上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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