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当当就像一团明亮的光源,他干净又雪白,在高于眼里滴下一点沉重的墨点,照亮他今后每一段回忆里。
高于把这个现象和沈勿归说了。
沈勿归接过相机,心里突然冒出别的想法。
“再拍一张。”他忽然说,指尖摩挲相机的边缘。
“嗯?可以啊。”高于像是知道沈勿归要拍谁,“要拍你和绛吗?”
谁在沈勿归一口拒绝,“去把其他人喊来。”
“啊?谁?”高于没懂沈勿归的脑回路。
沈勿归已经走到门口,要推门进去了,高于问,他又停下来,“满满、当当、常恩泽和李壬德他们。”
怕高于还不懂似的,再次说:“其他人,想来的就过来拍。”
高于不理解,但还是忙不迭点头,去训练场喊其他人。
沈勿归看他走了,才进屋。
绛已经早早醒过来了,他靠在床头,手搭在一边,没有力气。看沈勿归过来的时候,他想下床,沈勿归伸手过去扶也没阻止,弯下腰替他穿鞋。
他问:“你们刚刚说要拍什么?”
头顶传来询问,沈勿归替他穿好鞋,直起身体与他平视,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拢好他的白发,仔细梳理一些,解释:“拍照片。”
绛困惑了一会。
沈勿归想起来,他不懂照片是什么,落坐床边,耐心解释:“是一种可以留下彩色图片的,就像自画像一样,不过这种,可以更清晰地保存下来,保存的画面叫做照片。”
绛罕见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他又问沈勿归:“是外面才有的东西吗?”
外面?是沈勿归生存的世界。
沈勿归点头。
“那一定很好看。”
沈勿归心狠狠一跳,没由来地想到别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绛又不说话了。
高于很快就来了,告诉沈勿归已经将其他人找了过来。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沈勿归听到皮石突然来了一句,“满满,你的尾巴丑死了!”然后就传来满满气急败坏的大骂,接着响起皮石的哀嚎。
房间里,沈勿归没再等到绛的回答,他也不在意,扶着绛的手,说:“走吧,就等我们了。”
高于忙得焦头烂额,小妖们大多吵闹,叽里呱啦一嘴,他也听不懂,好不容易让小妖们站好,又因为某只小妖站在自己前面挡住自己的视线而大打出手。好不容易平息了这边,那边又吵起来了。
后面还是单文望出手才免了这场灾难。
他好歹也是当了他们这么久的教官,威严自然是立下来了,加上今天早上遇到和常恩泽打赌输了,心情美不到哪里去。大声一喊,就连皮石也立马放下揪着满满尾巴毛的手,对方打他也没还手。
沈勿归带着绛出去时,他们已经站好了位置,而正中间空着的是留给他和绛的。
两人顶着十几双视线一步步走过去,在这期间,绛因为不小心脚绊在门槛,重心不稳,沈勿归自然而然搂上他的腰,姿势那叫一个亲密。
他也没管那么多,手一直没松开,毫不避讳。
站在他身侧的是常恩泽,再往右便是青水临。
常恩泽倒是没多大奇怪,就是青水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彰显他好像又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杨北军也来了,在沈勿归身后,李壬德因为个子不高,被第二排的单文望放在肩膀上,咧开一口大白牙。
再往后就是形态各异的小妖怪了。
绛站在沈勿归的左边,满满和当当个子也不高,被安排在他们俩前面,他过去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当当的耳朵,当当还很亲昵地蹭他。
随后小声问:“这是在干什么呀?小双。”
绛低头凑到他的耳边,指着前面高于摆相机的地方,“等会在那个小黑匣子里面就可以看到我们了。”
当当一惊,“啊?它会把我们吃掉吗?”
“不会。”绛摸摸他毛绒绒的头,掐掐他的嘴角,“笑起来。”
高于在远处支好摄像,按下快门,跑到绛身旁空余的位置。
沈勿归温热的手掌寻着本能贴上绛冰凉的手,与他相互交握。相机拍不到的地方,彻底地宣泄了自己的爱意,接着在倒数三秒时,沈勿归侧头看他。
绛的侧脸柔和,目光有神,眼里的热意犹如夏天的暖流,一直、一直在无穷无尽地释放。
他始终坦荡。
始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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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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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罪
第二天,沈勿归一行人早早下山,绛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在路上没多余的精力分给他,出发的路上一直叮嘱绛呆在城中要小心一些。
彼时天光大亮,他与绛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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