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救火啊!”廉宇吼道,再放任不管下去,火势蔓延起来,整条民巷都要遭殃!
人们如梦初醒,张罗着取水救火,廉宇则扔了木棍,跑去救那个被绑在树上的青年。
火已经围着树烧了起来,麻绳被火一烧,用力一扯就能扯断。
手臂被燎得灼痛,烧伤的痛感使得安怀元从昏迷中醒了片刻,然而他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看人都带着重影,只隐约知道有个人拍灭了自己身上的火,把自己救了出来。
闭上眼天旋地转,耳畔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的,安怀元在一道道救火的吆喝声中听清了一声惊呼,说院子里的井里好像有人。
他悲从中来,再度昏迷之前只喊出了一声:“娘……”
众人都在紧张地救火,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人身量不高,应当还是个少年,兜着黑色的兜帽,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黑夜里的火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少年伸出极其白皙的手擦了擦被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随后从容不迫地抱着怀里的黑猫离开了。
一缕发丝从兜帽中飘出来,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光芒。
猖獗教
两家仅仅是一巷之隔,离得很近,廉宇便将人先安置在自己家,请大夫给他处理伤口、抓补血益气的药调理身子。
事态恶劣,廉宇想过这事会闹得很大,却没想到翌日天还没亮晏谙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彼时安怀元刚醒,正在喝药,见了晏谙忙搁下药碗要起身行礼,被拦了下来:“这个时候就不必在意这些了,先把药喝完。”
见他把药喝下,晏谙才询问道:“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怀元将空碗搁在一边,带着满口苦涩回忆昨日噩梦一般的夜晚。
“大约子时刚过,我还在房中温书,忽然听见敲门声,开门见是三个道士模样的人,一上来便问我生辰八字。我顾忌他们来路不明,不肯说要逐他们走,闹出了些动静将我娘吵醒了。他们称自己是云游至此,发现我家风水不好,冲撞了邪祟,房中的男丁会迎来厄运,他们拿我的生辰八字是想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愿意出手相助。”
厄运。晏谙眸光沉了沉,安怀元是马上要考科举的人,这些道士这么一说,正好戳在他们忌讳的地方。
果然,安怀元接着道:“我娘一听便慌了,不顾阻拦将我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谁知为首的那个说了句‘是我不错’,那两个道士竟直接上来摁住我。我挣脱不过,被他们拿一块帕子捂住口鼻,登时浑身酸软没了气力,任凭他们绑在树上放血。至于我娘……”
说到这里,安怀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俯在床边将刚喝下去的药尽数呕了出来。
他崩溃地哑着嗓子嘶声道:“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可我娘被他们迷晕了,生生投了井啊!”
想起安大娘,故岑不忍地别过头。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被害死,难怪安怀元自醒来便浑浑噩噩的。廉宇紧锁着眉头,“他们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可是与何人结了仇?”
“洹州府那些人早就惩治过了,”故岑也想不通,安怀元是个明事理的,得了王爷照拂,日日在家中苦读,连门甚少出,自入京以来怕是人都不识得几个,为此还专程挑了个偏僻些的住处给他,防止被人打搅,“他能与何人结仇?”
“我……我不认得他们。”安怀元失血过多,身子本就虚弱,方才情绪一时失控,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死死攥着床榻边缘硬撑。
“是红莲教。”晏谙缓缓道。
“大理寺有卷宗记录,最近是有几起无规律杀人案,只不过没你昨晚声势大。之所以确定是红莲教,是因为杀人手法与你经历的相似,被害者都会被放血,仿佛是要进行一场简单的祭祀仪式,流出来的血会在地上汇聚成绽放的莲花模样。”
晏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红莲教的人身上都会有红莲刺青。不过昨夜那两具尸体都烧焦了,仵作查验也没能找出什么明显标志。”
安怀元费力地理解一下:所以,他真的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不幸被选中做了祭祀品……
故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声提醒道:“王爷,时候不早了,你还要赶早朝,再不走便该迟了。”
晏谙点头,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对安怀元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会让故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住处,先安心养身子要紧。”
安怀元失神般麻木地点点头,廉宇起身送晏谙出门。
“昨晚也多亏你赶到得及时了。另外,翟峻生是怎么回事?他又找你麻烦了吗?”
“我这点小事就不敢劳烦您费心了,小打小闹罢了,翟峻生昨晚也被吓得不轻。”廉宇道,“只是我看安怀元状态不太好,不如这两日就先留在我这里,待身子好些了再搬出去。”
“也好,他也受了不少苦,这两日就麻烦你先照料照料。”
廉宇忙道不敢。
回到房间,安怀元已经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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