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端起羊奶一饮而尽,擦着嘴角的奶渍,看到帐篷里有两个人。
一个老态龙钟,鸡皮鹤发。
一个七十多岁。
老态龙钟的男人满身挂着骨串,应该是阿速部的老巫祝。
那七十多岁的男子,一双蓝眼睛非常引人注目,只不过他穿着有些特殊,红黄相间,一点也不像草原风格,更像是喇嘛的衣服。
好像……草原人挺信喇嘛的。
秦昆心里自语。
“晚辈秦昆,见过二位前辈!”
秦昆朝着二人行礼,李崇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报出名字,他无所谓。
老巫祝似乎有些耳背,没听见秦昆的见礼,在旁边流着口水打着盹。
倒是那个老喇嘛和颜悦色一笑:“他给我说了。而且说了你的身份。”
他指着李崇。
李崇虽然没提自己名字,但是为了求对方庇护,提了秦昆。
秦昆说过东韩村的人不能知道他们三个来过,但没嘱咐别人不能知道。李崇觉得秦昆在三十年前都和景老虎、楚老仙、余黑脸打过照面,多几个道上的人认识也无妨。
关键是……当时再不露点身份,会被部落里年轻汉子打死的啊。
谁会庇护一个不露脸面、不说名字的陌生人?
除非那个陌生人和扶余山有关系。
秦昆颔首一笑:“原来是这样,让前辈见笑了。”
然后,很郑重道:“独守扶余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无量天尊业,青天不见白骨乡。扶余山秦昆,见过前辈。”
那老喇嘛也正经回礼:“十相自在,日月慧尖。白螺莲座,转经听弦。四魔山,平措赞普。”
空气静止。
哪里好像不太对。
一秒。
五秒。
半分钟。
秦昆愕然抬着头,又僵硬地转向旁边的李崇。
李崇讪笑道:“毕老爷放羊去了……这位爷……是另一位老爷……”
秦昆将视线慢慢转了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于是深吸一口气:“见过……‘白螺活佛’。”
阿速部的待客之道
面前的老喇嘛不是毕勒贡。
他是雪山上师平措赞普,又被尊为——‘白螺活佛’。
华夏生死道的超一流不包括萨满、巫祝。因为生死道的叫法是茅山流开创的,一些本领高绝的萨满、巫祝自成一脉,不愿被茅山品评。
这些捉鬼师除了关东出马仙外,还有三股不小的势力。
那便是草原——狼王毕勒贡一脉。
天山——老天师哈里西提一脉。
四魔雪山——雪山上师平措赞普一脉。
面前的老喇嘛,正是秦昆素未谋面的平措赞普。
在华夏,蓝眼睛的人不多。
平措赞普是康巴人,因为阿古拉提过他爷爷长相特异,秦昆才将其误认为毕勒贡,现在发现这不是草原那头狼,而是雪山那尊佛!
“失礼了。”秦昆补充一句。
“观十相自在,度五浊红尘,我佛性空,无拘无束,无我无礼,秦当家何必介怀。”
一句话,周围毡房变成了雪山山顶。
小雪纷飞,老喇嘛立于雪中面带微笑,手中摇着转经筒,身姿神圣,在蓝天白雪的映衬下,那双湛蓝色的目光显得更加深邃。
忽然间来到对方地利之中,秦昆只能看到苍鹰盘旋,云海涌动,那个转经筒周围变成一个漩涡,无数细碎的雪花靠近后化为白色的雾气,继而变成丝线,晶莹剔透,被卷入旋涡中。
旋涡中,转经筒周身的六字真言忽明忽暗,氤氲着一股奇异的波动,秦昆眼中惊奇和诧异消失,变得平静,带着谦虚的笑容:“活佛见笑,我实力微末……当不起扶余山的家。”
秦昆双手合十,欠了欠身,周围景色又恢复如初。
毡房里,老喇嘛笑道:“哈哈哈哈,你实力微末?那贫僧又算什么?”平措赞普顿了顿,神秘道,“这转经筒可转不到你的因果。”
秦昆盯着那脏兮兮的转经筒,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这不起眼的法器,有窥视因果之力?
平措赞普安抚道:“秦当家莫拘束,贫僧见过杨慎,当年他帮过我一个大忙,又为贫僧烙下业火印,让贫僧见识到天谕道印的神奇,我二人相交甚好。扶余山既得大机缘,便不必太过谦虚。这次贫僧来草原走访旧友,又见故人传承,既然有难,便不会袖手旁观。若是有什么难处,贫僧亦可助你一臂之力。”
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老喇嘛没有刨根问底,是为尊敬,而且直接表达了善意,秦昆心中感慨,活佛,果然是大德高僧!先前还担心毕勒贡挡不住巅峰时期的葛战,现在加上平措赞普,应该稳了。
“确实有难言之隐,还望活佛挡住葛龙头对他二人的追缉。”
“这事毕勒贡之前已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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