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波士顿人》逐渐接近完成,两人都觉查到了这幅作品中日渐浓重的神秘,那是可被称为‘恶魔仪式’的神秘凝聚了。
高凡并不为创作这幅作品表示抱歉,只是对把安娜拖进这件事有些愧疚,他在神秘之路上走得太远了,以对于他的创作,都与神秘开始息息相关。
而对于安娜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神秘就如附骨之疽,一旦沾染,就永远不可能摆脱,而下场就有可能很悲凉。
一旦这幅作品真正完成,那么它极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仪式’,而这个仪式,也极有可能直通那柄代表着无限、永恒与疯狂的‘银钥匙’,到时,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说不定,因为神秘汇聚,引来调查员的攻击,比如那位‘白流苏’。
所以高凡在劝安娜离开。
“接下来的创作我自己就可以完成。”高凡对安娜说,灯光下的窃窃私语,更像是一种警告,“你不应再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高,我不理解。”安娜在半年的创作中,像是走在殉难的道路上,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接近真理了,但高凡此刻让她离开,让她错愕难言,“我们几乎已经描绘出的神的样子,窥探到了真理的存在,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刻抛弃我?”
“它不是神,只是神的仪式。”高凡摇头,“即便是仪式,接近它的代价也很有可能是死亡,死亡或者是最轻微的代价了,你可以想像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坐在泥潭里抓屎玩么?”
这个形容未免有点恶心,安娜则开始蹙起眉头开始认真思考,高凡觉得她可能真的在想像,自己坐在泥堆里抓屎玩的场景……他刚想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但安娜这时已经点头:“我可以接受。”
“我可以接受死亡,也可以接受疯狂,甚至可以接受自己像是猪猡一样与烂泥和屎尿为伍,只要我曾经亲眼目睹过真理,哪怕一秒,高,我追随你,并非因为你卓越的绘画技巧,而是因为我能在你的画作中看见真理,无论恶魔还是神,都是它的样子,对我来说,它存在的意义,超越了死亡或者疯狂。”
安娜认真地说:“高,如果你不愿意把它继续完成,我可以独力来做,所有的赞誉都归于你,我只要它完成那一刻,我所能窥见的真理。”
她略显枯瘦的面庞上,浮现出虔诚的光,这让她更像是一位神前使徒,有时候,信徒往往比神更加坚定,所以他们才能将神引导回宝座之上。
“我大概明白了。”高凡抚摸了一下安娜的头发,发质干枯,这位年轻女孩该获得一个好好的休息了,每次高凡叫她来,都是一场对于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考验,在这样的种种考验中,她的信仰和虔诚也越发坚定。
安娜的执着和学识,让她非常适合担任恶魔祭祀这一职位啊。
各位伟大存在一定会开出优厚的价码,来把这位患有学者综合症的天才招募至麾下。
“既然这样,我们就需要做出一些准备了,我有预感,等这幅画作真正完成之时,麻烦也会随之而来。”高凡琢磨着,“就是不知道麻烦在哪……”
神秘在汇聚。
搁浅法则并不只是调查员之间的那层浅表关系。
而是作用于所有蕴藏神秘的人、事或物之间。
当一个神秘在汇聚的时候,就像是大海中逐渐凝成的漩涡,其逐渐强大的波浪流速,会把千里之外的同类吸引过来,甚至,只要曾将目光投向此处,就无法摆脱,直到狂卷的旋风将一切都撕碎,留下遍体鳞伤的存在者,去迎接下一波浪潮的到来。
高凡回忆起‘白流苏’这个名字,就是曾在沪上遇见过的、代号为‘主播’的裘青帆的引路人,裘青帆视高凡为恶魔,白流苏就在bostno真正遇到了高凡踏足人类禁地的时刻,如果说其中没有关连,高凡并不相信。
从这个角度来看,白流苏这个b级调研员,也算是与高凡命中注定的相遇啊。
……
“尊敬的乘客,您所乘坐的从bostno飞往纽约的dl2737号航班,因天气原因而取消,对此美丽国航空公司全体员工对您表示深刻的歉意……”
坐在机场候机厅的白流苏,听着耳边传来的航班取消的声音,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乘坐的航班,连续三次被取消了。
之前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决定在神秘汇聚之前,离开bostno,虽然已经在这宅了半年,但她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是担心被神秘感染,二是在犹豫。
因为已经牵扯进去的神秘,就像是在山顶越积越多的雪灾,如果在一开始将其捅破,极有可能只是个雪球,但如果任由其继续积攒下去,就极有可能变成雪崩了,难免灭顶之灾。
如果是在沪上,她早就杀上门了,但她可是来bostno度假的啊,为什么也要加班做事?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沪上的神秘开始平息后,她打算溜走,但连续被取消的航班,让她意识到,躲,怕是躲不掉的。
轻叹着气,白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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