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艾玛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盯着这个雪白的房间,思维陷入极度混乱之中,“那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你是谁?!”
“你在画里……”画家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世界已经开始焚烧,包括这间白色的房屋,外面的古堡,五色斑斓的哥特式玻璃,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开始被淹没在雄雄燃烧的大火之中……
……
瞧着眼前画中,那个白色纤细身影。
迅速稀释在大片的蓝色中。
像是一滴墨落进了水中,又迅速失去它自己的颜色和形态,最终则被融解于无形,高凡皱紧眉头。
“我们失败了。”身边拿着画笔的安娜说,“这个灵魂不够……嗯,不够稳定。”
是啊。高凡瞧着调色板中的颜料。
蓝色是用永恒之齿研磨而成的‘巴黎蓝’。
白色则是灵魂藤壶化成的‘樱白’。
这两种颜色,一个能够画出人类灵魂,一个则能够画出一座鲜活的城市。
二者配合,高凡则认为他能创作出不必使用活人灵魂为消耗的支柱之画。
但这个过程出乎预料的困难。
按照高凡对‘巴黎蓝’的理解,他使用这种颜色描绘一个环境,是需要‘座标’的,这个‘座标’之前曾经是王希孟,曾经是刘秀,曾经是月珠上的蛛女,永恒恶魔在它的神秘完全时,用这种方式构建了一个又一个时空迷局。
而高凡的创作设想中,想要把一座城市凝固在一个时空里,也必须有这样一个座标,人的灵魂+城市的记忆,形成一个稳定的灵魂状态,这种状态下,灵魂不会被污染,便是一根最基础意义上的‘支柱’了。
但灵魂状态的不稳定,则是高凡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比如这个名为艾玛的记者,她无法理解自己已经死亡,一旦高凡在‘巴黎蓝’构成的城市构图中,画出代表她灵魂的‘樱白’之色,这颜色就会迅速的融解与消失,这种现象之诡异,高凡从未见过。
“我们也许需要一个更加稳定的灵魂。”安娜又说,“比如一些年老的巴黎灵魂……高,我们可以去公墓挖坟么?”
“且不说污染允不允许,就是一想就会觉得有点邪恶吧……”高凡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需要在法律框架下完成对于遗物的收购的,亲人的认可也是灵魂跟我们合作的条件之一。”
这相当于一种灵魂上的契约了。
比如艾玛的母亲因为生活贫困,而把她的骨灰和生平卖给画家,就意味着画家收购了她的灵魂,于是画家才能把她的灵魂绘进画中,如果失去这个先决条件的话……
那不就成了恶魔祭祀么?
“所以,一方面要在‘质’上提升灵魂的品质,找到更坚韧的死者,另外一方面则要‘量’上继续做大做强……”高凡说,然后大声喊:“大师兄!今天收到多少遗物?”
士兵的铭牌
高凡本来想从巴黎市民手中‘收购’的就是‘灵魂’。
却总不能明明白白的这样说,否则虽然二十一世纪社会已经足够倡明与多元,但值此恶魔入侵世界的紧要关头,巴士底广场上说不定会被愤怒的民众重新竖起断头台,砍掉高凡的脑袋。
所以高凡以收集‘城市遗物’,了解巴黎这座城市的精神与文化为借口,希望巴黎市民出售他们手中的亲人灵魂,只不过热情的巴黎市民们明显会错了意,把高凡当成了个对巴黎历史充满好奇的天才艺术家,才会把他们家族中祖传的那些‘宝贝’卖给画家。
不过,在‘艾玛’的母亲把她的骨灰和生平都出售给画家后,高凡也陆续收到了他想要的‘遗物’,毕竟,此刻法国正在战争中,战争带来的伤痛之一就是大批适龄青壮的死亡。
恶魔军团虽然距离巴黎尚有一千公里,但国家的军队早就上了战场,不止是在柏林,在更早的波兰战役中,法国军团就开始参与这场人类命运之战。
在与恶魔的战争中,战况有多惨烈呢?
高凡接下来通过一些阵亡者家属口中得知了那些战斗的真实场面。
有一位在波兰战场牺牲的战士妻子,把她手中仅有的一枚士兵铭牌出售给高凡,当然还有大量的遗物,包括他丈夫的社交帐号密码——这相当于信息时代的日记本了。
高凡接过这块被腐蚀到绿迹斑驳的士兵铭牌,银色铭牌上还残余着些许污染的痕迹,铭牌上的名字是‘doiedevillepa(多米尼克·德维尔潘)’。。
在这位妻子的描述中,这位士兵并不是直接死在波兰战场上,如果这样的话,她大概率连这块铭牌都收不回来,恶魔会腐蚀掉它们接触到的一切,包括这块士兵们仅有的遗物。
这位士兵是因为战场中不心接触到被他们称为‘绿色恶魔’的尸体,结果迅速被污染,像是僵尸电影中被咬中的无辜者一样,在七十二个小时之内,这污染就让他变成了一堆烂肉。
在变成烂肉之前,士兵见到了他的妻子,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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