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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大冬天的,他若是冻坏了身子,冻出病来可怎么办?”

谷雨:“……?”

“沈少将军在西北边关过了三年冬,怎会在长安冻坏呢!”

“是啊,那些西北边关来的莽夫也不知懂不懂照顾人,会不会给他煮点姜汤暖暖身子?”

谷雨:“???”

“郡主,奴婢觉着您眼下还是应当先担心自己,您看夫人从前顶多暗中使坏,如今竟都明着得罪您了……至于沈少将军,等不到您,他自然就会回去的。”

姜稚衣轻轻点了点头。

谷雨刚松下一口气——

“是啊,”姜稚衣神伤地摁了摁额角,“等不到我,他断断不会自己回去,也不知现下该多着急?”

谷雨:“……”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开阔的寝间里,幽怨的女声时轻时重,时高时低。

“说好待他归来一同看雪,这白首之约难道终究无法实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谷雨站着打起瞌睡之时,姜稚衣终于停下碎碎念,从榻沿站了起来:“不行,我定要想办法去见他!”

大雪纷飞一夜,天亮时分方歇,漫山遍野都被积雪覆盖,白皑皑苍茫一片。

京郊蜿蜒的山道上,一黑一棕两匹骏马轻驰着,一路飞溅起松软的细雪。

行至岔路,黑亮宝马上的少年忽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了少将军?”穆新鸿跟着停住,顺着元策视线望去。

通往大营的路上赫然两行崭新的车辙印。

营中士兵进出皆是步行或策马,难道又是……

昨日少将军烧了郡主的字条,理都没理那邀约,郡主该不会来兴师问罪了吧?

“少将军,一会儿要有什么情况,您隻管拍马便走,卑职替您挡着。”

两匹马如临大敌地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进。

到了营门前,却是一辆挂着医馆字号的榆木马车映入了眼帘。

元策一抛马鞭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马背。

油亮的黑马打起放松的响鼻,闲庭信步地去马厩吃草了。

穆新鸿也松了口气,指着那榆木马车问当值士兵:“怎么请来了外边郎中,那人犯熬不住了?”

“……是本郡主熬不住了!”

一隻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一把撩开车帘,一身鲜妍袄裙,发簪步摇、颈环璎珞的少女扬着脖子探身而出:“半刻钟都送不来一个轿凳,你们就是这么怠慢未来少夫人的?”

穆新鸿:“???”

元策一脚站住,缓缓回过头来。

姜稚衣满脸愠色瞬间换了春色,一提裙摆便跳进了雪地里:“阿策哥哥!”

元策冷下脸转身走进大营:“拦下她。”

“是!”穆新鸿带人抄起家伙式儿围上前去。

这永盈郡主又是暗中相邀,又是当众宣告,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攀诬少将军与她有染了,他等必将誓死捍卫少将军清——

姜稚衣从袖子里取出个什么物件往空中一抛。

金灿灿的御赐令牌高高飞起。

几个士兵倒抽一口冷气,兵器叮铃咣当撒手一顿扔,七手八脚去接。

那头姜稚衣早已提着裙摆翩翩然入了大营:“阿策哥哥!阿策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元策闭了闭眼回过身来:“一群废物。”

姜稚衣脚步一停,细瘦雪白的脖颈缓缓低垂下去。

“对不住阿策哥哥,我知道你定是生我气了,我正是来与你解释的,昨夜我并非有意失约,是被舅母关起来了……我想了许多办法都是无用,一直到今晨郎中来复诊,才有机会偷偷上了医馆的马车……”

元策垂眼盯着她的头顶心,讚许般点了点头:“郡主每日的戏文倒是曲折得让人怎么也猜不中下文。”

姜稚衣一愣:“我说的是真的……”

“郡主在我这儿不是挺能耐,御令在手,还有人奈何得了郡主?”

“那御令是准我在京城各关卡自由出入,家里又不归皇伯伯管……”姜稚衣为难地蹙了蹙眉,忽然眼睛一亮,“这样,我回头再请一道家里用的御令,日后我们随时想见就见,阿策哥哥这下高兴了吧?”

“……”

元策转身就走。

看起来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

怎么这么难哄呢!

姜稚衣连忙追上去,看见他乌发间的雪粒,想去替他掸掸,苦于她三步才抵他一步,着实是跟不上。

“阿策哥哥,你头上这么多雪,是不是等了我一整夜?”姜稚衣拎着裙摆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踩着雪,忙得看一眼脚下看一眼他。

“郡主想多了,”元策目不斜视,步履不停,“我并未赴约。”

“你这样说可是想减轻我的负罪感……”

“不是。”

“你可知我昨夜一宿没睡,一直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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