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若是你输了,就将这面具摘下来,如何?”齐延指了指他的面具。
“好。”元策走上前去,从一旁侍从手中接过一捆羽毛箭,看了眼箭壶,转头背过身去。
众人一阵哗然,不及讨论几句,元策指间已然轻夹起箭,背身朝后利落一掷。
当一声响,箭矢入壶,四下无数惊叹之声迭起。
“有初贯耳,二十筹——!”唱筹人高声喊道。
元策捻起第二支箭,在掌心掂了掂,又是轻轻巧巧朝后一掷。
“连中贯耳,十筹——!”
一众孩童都在这不费吹灰之力的信手投掷里瞪大了眼,唱筹人也一声更比一声高昂,接连几箭,每箭所计筹数从未下过十筹。
“背着身也能投得满筹?这人背后长眼睛了吗?”
“这是哪家来的,竟敢到王府撒野!”
“戴着面具,莫不是哪里来的妖异?”
——围拢在旁的几个男孩议论纷纷。
眼看元策就要投得满壶,有人不信邪似的跑上前去,将箭壶一把拖走,换了个位置。
元策耳朵一动,手中最后一支箭在指间一转,旋过一周,勾唇一笑,扬手倒掷而出。
当一声响,箭尾入壶。
“倒中,一百二十筹——!”唱筹人震动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惊诧地盯住了箭壶。
元策转过身来,看向一旁张圆了嘴的女童:“可愿赌服输?”
“阿延哥哥,这、他这——”姜稚衣求助般看向齐延。
“是我输了。”齐延抿了抿唇,看了眼元策,扭头离开了庭院。
一众孩童连忙追了上去。
姜稚衣似是也想跟过去,小蛮靴一抬却又好像想起了他,停在原地与他道:“好吧,阿延哥哥愿赌服输,我也愿赌服输!”
元策眉梢一扬:“那还叫他阿延哥哥?”
姜稚衣小脸皱起:“那我应当叫他什么……”
元策斟酌着想了想,想了半天,忽然啧了一声:“算了。”
“算了?算了是什么?”
“就是——”元策叹了口气,“你还是叫他阿延哥哥吧。”
“……你这人好生奇怪,又是为何许我叫了?”
“因为——”
因为在他早早离开的那个世界里,唯一可以护着她,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只剩下齐延。
如果这一声声阿延哥哥可以让她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也得到庇佑,他宁愿她与齐延有这样一份情谊,也不想她淋着风雨。
元策抬起手掌,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因为多一个哥哥,就多一个人保护你。”
姜稚衣似是被他吓了一跳,一下子往后躲去,躲到一半像又发觉他并无恶意,脚下一顿,犹豫道:“……可是这样你今日不就白赢了吗?”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不算白赢。”“那你是哪家的哥哥?”
“我姓元,单名一个策字。”
“那——”姜稚衣眨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阿策哥哥?”
元策看着面前小不点的姜稚衣,弯唇笑了起来。
“阿策哥哥!”一道别于幼童的女声忽然在耳畔响起,有温软的手抚上脸颊。
眼前的迷雾和夏日的晴光骤然散去,元策缓缓睁开眼来,看见姜稚衣垂落在他胸膛的青丝,一转头,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姜稚衣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去探他额头,松了口气:“怎的睡这么沉,差点就要去请姊夫来给你诊脉了。”
元策从遥远的梦境里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今夕何夕,把人搂进怀里:“没事,做了个梦。”
姜稚衣在他怀里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冷哼一声:“什么梦这么喜欢,我在这儿叫半天了你都舍不得醒。”
元策低头笑着看她:“自然是因为,梦里也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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