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过去。
钟表的指针指向12点,兰时还是没有回来,林行舟又点开微信,发现仍然没有他的回信,更早一点的对话是兰时说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
也许大家确实有很多话要聊吧,林行舟想起曾经的课上老教授说到动人之处,言语如江水滔滔不绝,说了很久仍然意犹未尽,这是他们文人心中的一些情怀与单纯。
退出对话框,林行舟点开朋友圈,翻了一会儿发现有个c市的同事分享了一个图片,配文是:
终于等到女神回国演出!玫瑰
林行舟点开图片,上面是一架钢琴和一个女性,一个很温柔的低马尾,上面扎了两只小巧的马蹄莲,仅仅一个背影就能想象这是一位优雅又优秀的艺术家,当然,更瞩目的是旁边的中文介绍,一大串的雅词林行舟看不过来,只有卢苑汀三个字在她眼前放大后静止,钢琴演出的时间就是今晚。
兰时从前几天起,已经传达出信号,是她没有接收清楚,还一直以为是学校那边的事情太多了……
没有选择继续等待也没有打电话,林行舟留了一盏灯后就去了房间,原本还以为会失眠,结果很快就沉沉睡去,但是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直在走很陡峭很逼仄的悬崖,脚下只有一条细细的线,走得她大汗淋漓,胆战心惊。
早上走出房间却看见了正在餐桌上的兰时,林行舟挑了一下眉还没开口,对方先解释“昨晚回来太晚,怕吵醒你,就睡了客房。”
林行舟哦的一声,没再说话径直去洗漱,等她再出来兰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拿起一份类似资料的纸张再看了。林行舟看着桌上的早餐,盘算自己是要装不知道还是问清楚,可是问清楚之后呢?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碗筷相碰的声音,没人再开口说话。
林行舟不打算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刻要如何开口挽留,她从来都没有学会争取。
小学的时候,班里有演讲比赛,老师让她准备稿子,背了好几天,结果临到上场前一天,老师告诉她另外一个同学感情更饱满,让她别去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同学的书记家长给老师打了电话,说让自己的孩子多些锻炼的机会。林行舟那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她找不到人说,或许就是老师所说的那个原因,她的感情不够深刻饱满。
初中的时候,她喜欢上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被同寝室的同学看出来了,她也没打算隐瞒,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好友陶最激动地宣布“xx以后就是林行舟的人了。”
羞得林行舟不好意思说话,就在她还在筹谋表白的事情时,同一个寝室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告诉林行舟,她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了,在此之前他们两个之前甚至没有更多的交集,而那以后,那个室友总是一副“我赢了你”的态度,陶最非常生气,说要去质问那个室友,大骂她没品,林行舟拖住了她说“算了算了,既然她能追上,说明他也不喜欢我啊,你气什么,我都不在乎。”
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林行舟已经不记得,甚至已经忘记那个男生的名字,她只是觉得,既然他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做出了选择,那么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开口,她从来就没有对一件事情有志在必得的信心和决心。
大人的允诺、朋友的约定……太多太多的错过和遗憾,她也曾经抱有期望,只是总是事到临头又反悔或是被遗忘,林行舟都用一句算了面对,或许一切都是缘分,她总是被权衡、被选择,甚至是被选择放弃。
卢苑汀回来了。
兰时在演出的当晚消失沉默了。
上班的时候林行舟一直在走神,开会的时候好几次同事的问题她都没听清楚,部门老大曹是个雷厉风行的姐姐,在茶水间还特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毕竟调到d市这一年多林行舟一直都很踏实,有时候精神状态不好也就是缺觉,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状况,林行舟抱歉地笑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昨晚熬夜太晚了,说完曹姐意味深长地打量她“你们家教授精神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他们天天搞学术,很死板呢!”
林行舟被噎住,无奈地笑了“不是!姐你想多了!”曹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就好,你喝杯咖啡提提神哈,下午还要见客户。”说完就离开去工位上了。
送走客户刚好快要到下班时间,林行舟刚准备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就收到兰时的消息:
—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她握着手机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还没回消息,已经有人拍了她“走不走,烤肉!”犹豫了一下,林行舟又拒绝了他们“不好意思啊,突然有事,去不了,明天请大家喝咖啡!”
“你没意思了啊,林妹妹,明天我要喝最贵!”
林行舟笑着和他们道歉,给兰时回了电话
—我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你可以过来了。
—好,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回家做饭。
—再回家弄有点晚,我同事推荐了一家融合菜,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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