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水……能去哪呢?也和倪诤去冷饮店?这儿有冷饮店吗?即使有,倪诤会愿意吗?会觉得浪费时间吗?
他正犹豫着要问出口,倪诤回过头来说:“想去搁浅看看吗?”
搁浅离人民医院其实不远,隔了两个十字路口,十五分钟的路程。蓝焉想象中的搁浅就如同寻常夜店,亮满闪烁霓虹灯牌,还不等进去就该扑面一阵熏人烟味。然而搁浅从外面看却只像是普通的旅店酒楼,并无夸张的门头设计,也无暧昧的灯光。
蓝焉跟着倪诤迈进去,一楼大堂宽敞明亮,富丽堂皇。有穿着精致的女人过来招待,见是倪诤后笑着摸了一把他的手臂:“小帅哥,又来啦。”
蓝焉盯着那女人的动作,心里不高兴起来。倪诤看起来很瘦,但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发力时流畅紧绷,很漂亮的轮廓。
说话就说话,摸上去算是个什么意思。蓝焉闷闷不乐地想。他忽然意识到倪诤是很招人喜欢的,眼前这女人不就是么?这股莫名其妙的不适感让他不禁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心道人家确有这资本,他还没觉得不乐意,又与你何干?
“啊呀,又来个不认识的小帅哥。”女人朝蓝焉也眨了眨眼,被倪诤客客气气地打断:“我带他来随便看看,领我们上去吧。”
“行啊。”
那女人慢条斯理地走在前面,领他们进电梯。蓝焉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有些刺鼻,于是往倪诤那边躲了躲。倪诤斜睨他一眼,低声问:“不舒服?”
“没。“蓝焉瓮声瓮气地说,“我好渴。”
“我们这儿什么饮料都有。”女人靠在电梯角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会喝酒吗?一会儿姐姐请你喝一杯?”
“罗姐,别逗他了。”倪诤有些无奈道,“别吓着人家。”
“我哪有那么可怕。”罗姐嗔怪,“认生吧?看他一直黏着你,漂亮小伙这么内向呐。”
倪诤闻言看向他,轻轻笑了声:“是这样吗?内向?”
蓝焉往旁边挪了挪:“我哪有一直黏着你?”
不料倪诤收起笑容,忽然正色道:“你真的经不住逗。耳朵很红。”
蓝焉大窘,捂住耳朵恼道:“别看了!”
罗姐哈哈哈地笑起来:“阿诤,你带来的这个小男孩还挺好玩的。”
电梯停在四楼。门一开,嘈杂的音乐声轰地一下灌进蓝焉的耳朵。果然下面几层是假象啊,蓝焉想。倪诤跟着罗姐走出去,回身说别担心,进来吧。倪诤背后是藏在死气沉沉的小城里,炫目耀眼的另一个世界。蓝焉被那喧嚣鼓点震得心脏一下一下发麻,他看着倪诤,这是很短暂的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跨进那个世界去。
“好吵啊!”蓝焉手攀上倪诤的肩,对着那人的耳朵大喊,“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吗!”
倪诤点头,拉着他穿行过狂欢人群,朝最里面走去。蓝焉头晕目眩地任他抓着手腕,被带进一个很长的走廊。
倪诤推开一间房门,蓝焉跟着走进去,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竟然还不错,门一关上那劲爆的电子乐音量就削去大半。
“阿寺经常带我来这里。”倪诤说,“沈叔不让他上四层,他就偷偷跟罗姐要了这间房的钥匙,沈叔不在的时候跑上来蹭点吃的喝的。”
不愧是他。蓝焉在心里暗暗吐槽了沈寺几句,又想起长走廊两旁的数十个房间,好奇道:“那些人都在外面蹦,那这些房间是干什么的啊?”
倪诤顿了一下:“这儿是什么地方?你说呢。”
蓝焉消化了几秒这话,才反应过来倪诤的意思。沈老板真是……搁浅倒挺会做生意。他脑中闪过几幕刚才看见的情景,几对男女身体紧紧贴着,几乎就要擦出火来,在角落里耳鬓厮磨。
蓝焉的脸又烧起来。
那么,在用来做“那种事”的房间里,他和倪诤共处一室,这又算……操,你瞎想什么呢!蓝焉在心里痛骂自己,俩男的,能一样吗?这难道不就跟沈寺带倪诤来那样正常?
“你想喝什么?可以让罗姐送过来。”倪诤问他,“我来付。”
“我可以自己付。”蓝焉干巴巴地说,“想喝可乐,要冰的。”
罗姐端来一个大托盘,看样子像是给客人提供的标准套餐,五六瓶汽水和啤酒,几个格子里放了花生瓜子水果,甚至有包软中华。
“请你们的。”她把托盘放下,手在倪诤肩上搭了一下,“常来玩啊。”
两人默默无言地坐在床上喝完了可乐。倪诤斜靠在床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焉只好陪着他沉默,规规矩矩地把空可乐瓶丢进垃圾桶,眼神又朝那托盘飞去。
“想喝就自己拿。”
“这个也行吗?”蓝焉指指那两罐冰啤酒,“能喝么?”
倪诤顺着望了一眼:“你没喝过酒?”
“没啊。”蓝焉握起瓶身看了看,“没成年不是不能喝么。”
“好学生。”倪诤嘴角微微动了动。
蓝焉也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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