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麓满头热汗进来了,“殿下,天邑城传旨的来使已经在营外住了十天,他说若是殿下不接封赏的旨意,他就不走。陛下还送了一批工匠来,说秀州还没有亲王的行g0ng,要为殿下在青崖原造一座……”
沈怀夜抬眼,轻声道,“那你去接旨。所有天邑城送给我的人都安置在高岩,他们想建造亲王行g0ng就在那里建吧。”
高岩是青崖原最荒僻的地方,碎石嶙峋,海拔很高,终年y冷,除了野山羊也没别的活物了。
苏麓擦了一把汗,“殿下,那五州各世家送给公子的人呢?其中不少美人,若是也送去高岩,恐怕活不下来……”
沈怀夜漫不经心道,“天洗行g0ng不收任何人,你若喜欢就留下自己用。”
苏麓赶紧摇头,“殿下,这些世家确实是我们需要笼络的,还是另行安置b较妥当。苏家在盛城有一处颇大的宅子可用,不如把人放在那里。”
沈怀夜颔首,“随你。”
苏麓向他走近了几步,低声道,“殿下,进攻沙州的军令快送到了,这次恐怕拖不过了……”
沈怀夜冷笑,“把信使请去盛城好生招待,不许他进营地一步。如今我在弑渊卫的嫡系已经悉数汇入麟尧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沈燃星能在天南战场撑住,晋国早晚不攻自溃。我们要做的是守住秀州边境,问天邑城要钱粮。”
苏麓躬身应是,退出了帅帐。
沈怀夜目光重新落回桌案的信纸上。
霍岁告诉他,他父亲的新皇后怀孕了,问他要不要下手。
他那几乎被杀尽了亲子的父亲,娶了仇敌的孙nv做新妇,还有了孩子。
真是讽刺啊……他竟然不知他的父亲为了权力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沈怀夜把信纸攥成一堆碎屑,沉默了很久,才提笔回信,让霍岁什么都不要做,直接启程去青崖原的天洗行g0ng。
顺天二年八月,皇后诞下一子,被顺天帝立为储君。
顺天三年五月,晋皇的大军在天南十万大山中折损过半,只好调走了所有驻守在沙州的军队,彻底放弃了沙州。
麟尧骑在晋军走后重新占领了沙州的据点,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沙州。
大越满朝称颂尧王慧绝,将战场放在天南,b得晋皇退走,不伤五州之地,却无人敢提为尧王选妃之事。
天邑城送去秀州的人无论什么身份,全被尧王打发去高岩驯养野山羊了,不少人都灰头土脸地又跑回了天邑城。
没有人想让自家nv眷去荒野养羊。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秀州映风江边的麟尧骑帅帐中依然亮着灯。
沈怀夜从桌案的暗格中取出厚厚一沓信,信上的字圆滚滚的,跟写下它的人一样可ai。
他冷肃的神情顿时软了下来,唇边甚至噙起一弯淡淡的笑。
这堆信里有告诉他驼兽有多可ai的,有描绘苏辞如何带领一群游牧民的少nv起篝火为她庆生的,有抱怨他不肯依约接她到他身边的……
这场战事总算结束了,他终于可以回去看他的小姑娘了。
一转眼两年过去,她会不会已经长大到让他认不出来了?
青崖原初夏的风里依旧带着凉意。
洛晴羽站在天洗行g0ng的大露台上,抬手紧了紧衣领,望向露台外的茫茫草原。
秀州除了草原就是戈壁荒滩,唯有青崖原有一处高崖,而天洗行g0ng就建在秀州唯一的高崖之上,是沈家上一代的一位长老生出避世之心后修建的,有着沈家人一贯的奢靡。
白玉为阶,琉璃做顶,珠玉垂帘,庭院深深,高踞云上,只有一道钢索云梯连接崖下。在露台上俯瞰大片青碧草场,如云端之上的仙人遥视人间,极空旷,也极孤独。
露台日日被天风涤荡,纤尘不染。
洛晴羽时常裹着大氅待在这里遥望天边,青崖原的穹空蓝得像被淬炼过,看的时间久了只觉心境愈发空而静。
天气特别好的时候苏辞会带她到崖下纵马驰骋,青崖原冷冽的风迎面扑入x臆,畅快极了,她很喜欢。
忽然她目光一凝,看到天边的草场腾起一阵烟尘,有人来了,似乎人数还不少。
她立刻转身往g0ng中的云梯口跑去。
沈怀夜一个月前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上说,他要回来了。
她望着越来越近的崖底,从未觉得云梯的降速是如此慢。
沈怀夜刚刚跟苏麓商议完麟尧骑在天洗行g0ng崖下的营地和防务,甲还未卸,就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抬眼一看,只见一匹白马载着乌发飞扬的少nv向他疾驰而来。
他不由舒眉一笑,朝来人展开双臂。
洛晴羽望着那个铁甲披身近乎伟岸的身影,旋身从飞驰的白马身上跃下,落入那个人坚y而冰冷的怀里。
沈怀夜隔着甲衣接住了她,少nv娇软的躯t上带着温暖的馨香,瞬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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