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两岸列兵对垒,僵持了下去。
……
泽州天邑城。
更漏已过了三更,沈家揽霄殿中依然明烛高燃。
大长老沈骁看着殿上历代沈家先祖的牌位,对身旁的沈笃道,“如今天南叛乱,晋皇分身乏术,是五州自立最好的时机。怀夜天纵英才,在天南早有布置,如今这般局势他是首功。但他不肯要这份不世功勋,就只能请家主接手了。这一路我们走得颇为不易,太多牺牲,不可让前人的血白流。”
沈笃叹了口气,“那怀夜……”
沈骁笑了笑,沉声道,“长老堂除了老朽以外均在沙州被晋皇残杀了,这笔帐是算在晋皇头上的,是晋皇撕破了开国时与我们永不相犯的约定。怀夜想守着秀州,那秀州就给他。但是家主需要与原夫人和离之后才能登位。老朽的嫡孙nv正值二八年华,家主的后位只能是她的,储君必须为她所出。”
沈笃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崇元三年八月,因天南诸部族尊墀族前任祭司之nv阁萤为王,宣称天南自立,不再是晋国属地。引得晋皇御驾亲征天南,大军压境。
九月,沈家家主沈笃登位,宣称晋皇破誓进犯沙州,沈家也不必再遵守誓言,五州自立,国号大越,年号顺天,定都天邑城。
顺天元年冬月,顺天帝封独子沈阑为尧王,封地秀州。
这一年秀州的冬天格外的冷,映风江已经结了厚冰,原本隔江对峙的两军之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守在沙州的晋军大将齐勒再也没有睡过好觉,日日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睛望着结冰的江面。
麟尧骑中尽是在秀州无边草场训练出的强壮战士,又配有jg良武备,如今映风江结了冰,他们一旦杀过来,自己根本守不住沙州的。
可是晋皇哪怕要两线开战,也不打算撤出沙州。
这个冬月大概就是自己的si期了。齐勒闭上眼,心中却生出了疑惑,映风江已经结冰半个月了,为何对面纹丝不动,根本不见要打过来的迹象?
麟尧骑的帅帐里,沈怀夜看着一封从天邑城寄来的信,目光森冷。
苏麓满头热汗进来了,“殿下,天邑城传旨的来使已经在营外住了十天,他说若是殿下不接封赏的旨意,他就不走。陛下还送了一批工匠来,说秀州还没有亲王的行g0ng,要为殿下在青崖原造一座……”
沈怀夜抬眼,轻声道,“那你去接旨。所有天邑城送给我的人都安置在高岩,他们想建造亲王行g0ng就在那里建吧。”
高岩是青崖原最荒僻的地方,碎石嶙峋,海拔很高,终年y冷,除了野山羊也没别的活物了。
苏麓擦了一把汗,“殿下,那五州各世家送给公子的人呢?其中不少美人,若是也送去高岩,恐怕活不下来……”
沈怀夜漫不经心道,“天洗行g0ng不收任何人,你若喜欢就留下自己用。”
苏麓赶紧摇头,“殿下,这些世家确实是我们需要笼络的,还是另行安置b较妥当。苏家在盛城有一处颇大的宅子可用,不如把人放在那里。”
沈怀夜颔首,“随你。”
苏麓向他走近了几步,低声道,“殿下,进攻沙州的军令快送到了,这次恐怕拖不过了……”
沈怀夜冷笑,“把信使请去盛城好生招待,不许他进营地一步。如今我在弑渊卫的嫡系已经悉数汇入麟尧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沈燃星能在天南战场撑住,晋国早晚不攻自溃。我们要做的是守住秀州边境,问天邑城要钱粮。”
苏麓躬身应是,退出了帅帐。
沈怀夜目光重新落回桌案的信纸上。
霍岁告诉他,他父亲的新皇后怀孕了,问他要不要下手。
他那几乎被杀尽了亲子的父亲,娶了仇敌的孙nv做新妇,还有了孩子。
真是讽刺啊……他竟然不知他的父亲为了权力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沈怀夜把信纸攥成一堆碎屑,沉默了很久,才提笔回信,让霍岁什么都不要做,直接启程去青崖原的天洗行g0ng。
顺天二年八月,皇后诞下一子,被顺天帝立为储君。
顺天三年五月,晋皇的大军在天南十万大山中折损过半,只好调走了所有驻守在沙州的军队,彻底放弃了沙州。
麟尧骑在晋军走后重新占领了沙州的据点,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沙州。
大越满朝称颂尧王慧绝,将战场放在天南,b得晋皇退走,不伤五州之地,却无人敢提为尧王选妃之事。
天邑城送去秀州的人无论什么身份,全被尧王打发去高岩驯养野山羊了,不少人都灰头土脸地又跑回了天邑城。
没有人想让自家nv眷去荒野养羊。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秀州映风江边的麟尧骑帅帐中依然亮着灯。
沈怀夜从桌案的暗格中取出厚厚一沓信,信上的字圆滚滚的,跟写下它的人一样可ai。
他冷肃的神情顿时软了下来,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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