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都来不及,转头就看见那两根红白蜡烛重新亮起,紧接着棺材就侧翻了。于桃在前面疯狂贴地爬行,白骨祭司在后面穷追不舍,带着要将她吞噬殆尽的气势。狂风大作。赵静思抡锯子抡得手都麻了,伤口破裂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她此刻也不知哪来的气势,瞬间冲上前去接应,一把将于桃拖起来往来时路狂奔。于桃一边跑一边大声告知队友“这具白骨杀不死啊,怎么办”跑在队伍最前面的贺星梨猛地刹住脚步,她发现离开坟岗那条唯一的小路,现在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所封住了。隔着结界能看到,来时村长放置的香炉里,那三炷香火光微弱,已无限接近燃烧的尽头,保守估计不足两分钟就要熄灭。
这意味着游戏时限要到了,如果三炷香燃尽,他们还没有找到离开坟岗的办法,恐怕就要永远被留在这,即全体出局。她不得已示意众人往回跑,可白骨祭司如影随形,无论如何都甩不开。她有些明白了,这其实是必须牺牲一个人的机制,毕竟歌谣明示过了,不换新丧的话,游戏无法结束。有人死了,白骨祭司才会停止追击,结界才会解除封印。她懂得这个道理,其余的玩家也懂得,周妍在那一瞬间无比绝望,哭着吼道。“是不是不献祭一个人给白骨的话,我们就都会死啊”没有人回答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姚苍脚步小幅度放慢,他回头看了一眼白骨祭司的位置,表情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人也许发现不了这个细节,但贺星梨了解他,她很清楚他的打算。然而她却比他更快一步。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刹那间调换方向,面对着白骨祭司加速跑去。姚苍下意识想要拦她,但却被她用力一把甩开,两人擦身而过。“阿梨”鉴于于桃之前进入了棺材,因此白骨祭司的优先目标一直是于桃,此时眼看着祭司华服迎风飞扬,锋利的爪子只差半米,就要穿透因摔倒而慢了半步的于桃的胸口。赵静思大惊失色,当即死死抱住于桃扑倒在地,想要替于桃承受这致命一击。结果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两人后知后觉抬头,见贺星梨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已经冲到了她们的面前。相隔这样的距离,不管怎么看,贺星梨都必死无疑。猝起的金光一闪即逝,白骨祭司向前倒下,宽大的华服就地摊开,像一块裹尸布,把贺星梨遮得严严实实。周妍茫然回头,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嘶声尖叫起来。“贺小姐”“贺星梨”于桃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那一刻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想着为什么,原本死的该是自己,再怎样也不可能是贺星梨,更何况人家是为了她才死的。自己怎么配得上这天大的恩情啊她颤抖着爬过去,试图搬开白骨祭司的遗骸,可劫后余生近乎脱力,怎么也搬不开。赵静思和周妍也来帮忙,可很快就都被姚苍推开,姚苍重重跪在地上,他双眼通红,力气大得惊人,一瞬间掀起那具白骨,可先前被剪刀刺透的左手伤口也再度崩裂,鲜血浸透了纱布,顺着手腕一路流到了袖口。贺星梨脸朝下趴在杂草丛生的地面,浑身沾满泥土,安安静静,无声无息。“阿梨。”他低声呼唤着,伸出的手却颤得厉害,分明近在咫尺却不敢触碰她,“阿梨。”他们都看得见,白骨祭司停下了,坟岗的结界也消失了,三炷香熄灭,时间刚好,什么意外都没出现。这代表着通关的条件已经满足。于桃和周妍都在哭,赵静思在默默流泪,而姚苍愣怔了很久,眼神逐渐被无边的暗色填满,再折射不出一丝光线。他终于单手搂腰试图将贺星梨抱起来,另一只手去取她腰间的匕首。可匕首还没拿到,手就被人按住了。“我真服了,你们能不能先确认一下我的死活再哭丧”“”在场四人全体石化,就这么表情迷茫地看着贺星梨从姚苍怀里挣脱出来,又捋了一把自己被剪得狼牙狗啃的短发。她摔得灰头土脸,浑身是泥,可偏偏没有一丝血迹,换句话讲,根本就没受伤,顶多是刚才被白骨祭司砸晕,略微缓了一会儿。“贺小姐,你没死”周妍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道歉,“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我是不太明白,咱们的任务明明完成了啊”“但凡你们能先仔细检查我,都能看出我没死。”贺星梨盘腿坐在地上,揉着被砸得发疼的后腰叹息,“对,任务是完成了,只不过我钻了个空子。”“什么空子”大家异口同声。贺星梨又摸了摸贴身口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只剩下了一捧灰烬。而之前这里装的,是她当时在山上寺庙里得到的特殊奖励,绣有“生”字的白色福袋。这件事,除了她和死去的宋天舒,谁也不知道。事实上,有段时间连她自己也快忘记了,只是刚才紧急关头才回忆起来。她合理猜测,这福袋是某种意义上的复活甲,能替玩家抵挡一次死亡袭击。先前如果哪一次危险的时候用上了,这次也就无计可施了,但幸运的是福袋还在。她使用了福袋,相当于有了两条命,即死过一次,那么被福袋抵消的那条命,也相当于献祭给了白骨祭司,一样符合通关条件。听了贺星梨的叙述,赵静思沉默片刻,不禁又问。“这并不是能有十足把握的事,如果你分析错了,那可能就”“既然我敢试,就证明有这个自信。”她说,“在生死关头,有些规则是需要大胆挑战的,循规蹈矩反而胜算更低。”她内核很稳,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于桃低声道“不管怎样,我和思思都欠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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