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黑暗,记住他寻常的小动作,记住这八天的一切。
“一看到我就湿,最好,”男人贴在他耳畔,缓缓地说。
如他所愿,陈麟声再也没忘掉。一进入黑暗中,他就会想起一切。
想起自己如何被折磨,如何被驯化,最后一次做爱,他久久不能回神,只能迷茫地张着眼睛,任由男人拿着开了闪光灯的相机,对着自己遍布痕迹的裸体按下快门。
后来的每个三月,陈麟声都会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内容无一例外,全是陈麟声的床照,只是角度和部位每次都不同。
而落款,永远是一个俏皮的符号笑脸。
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陈麟声摸到墙上的开关,轻轻叩下。
啪一声,灯并没有打开。
意料之中。
走廊的灯前几天莫名其妙坏了,换灯泡也不管用。陈麟声找人来修,维修工说,需要时间。
忙碌一天,陈麟声从未在明面上暴露出任何疲倦和不耐。
可此时,他感到了无法排解的倦意,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付出的精力。
而是为他日复一日的恐惧。
陈麟声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响。
他转身,望见有一个人正在缓缓走上楼梯。是个挺拔的男人,穿一身暗银色的西装,肩膀宽阔。
陈麟声不记得今天的宾客中有人穿这种颜色。
晦暗之中,男人慢慢走了上来,随着旋转的楼梯渐渐升高,脸庞也来到了他视线之内。
看清那张脸时,陈麟声心头一怔。
男人自顾自地走上来,看见拐角有人也吓了一跳,眉毛微微扬起。
他走过一扇窗,银色西装浮过一道淡淡的光影,然后便站住,双肩舒展,一手插在裤袋中。
陈麟声整个身躯凝住,屏着呼吸,睫毛也不眨一下,琥珀色的瞳孔久久地望,有如进入假死形态的昆虫。他记得这张脸,锋利的眉眼,让对方平静时也会有份淡淡的不羁,好像天地间没什么值得挂心,一切都值得戏谑。
这张脸的主人曾说,我们有夫妻相。
“你,”男人看出陈麟声的走神,他率先开口,刚说一个字,镶在墙上的大窗忽然彻亮。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老歌悠悠地传来,到陈麟声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细细的吟唱,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笑。订婚宴前夕,表弟施简致意将这歌穿*进舞曲。他那位小时随母亲在上海读书的未婚妻最爱这首曲子,说经典和钻石一般,永远流传。
男人似乎被忽然外面的光影声响吸引,他偏头望一眼,又转回来。
“我猜,你应该是陈先生,”他上前半步,朝陈麟声伸出手。
陈麟声没有回握。
遭遇冷场,男人坦然地放下了手,继续介绍,“
“家父梅逊雪,今天有事耽误,一时抽不出身,所以吩咐我来替他参加,还要我亲手把贺礼送给施先生。”
说罢,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檀木小盒,抬起盖子,里面正躺着一块雕出细蛇的翡翠佩。
陈麟声扫了一眼,看出翡翠的成色很是不错。
男人抬起眼,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把首饰盒关上,拿在手中,又去西装内里的口袋中翻找。
“我姓麦,”他出掏证件,不远不近地亮在陈麟声眼前,“麦春宙。”
陈麟声听见这个名字时,也看清了驾驶证件上排列整齐的小字,如一只只的蚂蚁。
虚惊一场。
他那位危险的*人确实有一位双胞胎哥哥,听说在国外读建筑设计。
“麦先生,”陈麟声眼神移开,与男人对望,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陈麟声。”
麦春宙也松下一口气,不计前嫌地抬手去握:“我还以为我长得像强盗。”
“怎么会,”陈麟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的走神,挂出常用的温和笑容,“我刚刚是………”
“我猜陈先生见过我小弟,”麦春宙打断了他,他苦笑,“他个性比较顽劣,想必给你添了麻烦。”
顽劣?何止是顽劣。他从小就偷窃成性,有次事情闹大,还进了少*所。一家人,总是容易偏袒。
陈麟声心中这样想,脸上的笑却没有一丝纰漏,他含蓄地回应:“不敢,只是几面之缘。”
“我听说陈先生也是这几年回港的,秋宇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你们是在哪里遇见,是多伦多,还是坎昆,我记得他提过,去了墨西哥旅行。”
“不记得了,”陈麟声浅浅笑着,“真的是一面之缘。”
一开始确实没有讲几句话。
陈麟声在定制西装店打工,老板是一个爱喝烈酒的意大利老头。
有天,一个客人推门进来,站在镜前试穿。
店里寂静无声,飘浮的香水味闻起来如干燥好闻的木头,黑或灰或蓝的西装按样式悬挂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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