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念放下勺子,盖上锅盖,冷冷的看着沈家这群人。
沈老头面色不愉,这沈常念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斗气斗了那么长时间,日子过得好坏的,也不知道给家里说声,让他们好安心。
他可成天都操心沈常念会不会被封家赶出来。
封母本来就在心里,觉得沈家都是一群有病的,可到底是亲家,又心虚得了人家那么好一个孩儿没付出什么代价。
便主动上前客套两句。
无非就是起得早啊,来买菜,吃了没?
结果春儿娘直接一屁股坐下来:“没吃呢,爹记挂着常念这孩子,一大早非要带我们来看看孩子。”
封母笑容僵了僵,沈常念叹了口气,拉开她;“娘,你去看一下火候。”
封母巴不得呢,立马听安排去干活了。
沈大伯立马点上菜了:“我看到锅里有鸡了,我们也不嫌炖得没味了,拿出来拌一下,给我们一人来碗粉,两个馒头,多放点肉片啊,我要辣——”
沈常念听着沈大伯叫着,真是笑也笑不出,气也多余。
“你们三个人,又要点拆骨肉,得一百文左右,先给钱。”沈常念话音刚落,沈大伯立马就跳起来了。
“什么?给钱?我是你大伯!这是你爷!你疯了吗?敢和我们要钱?我看你是一颗良心长狗肚子里去!”
他还是那样,不管做任何事,先要贬低沈常念,如同孩童时候贬低自己的亲弟弟,沈常念的爹一般。
沈常念冷冷的看着他们。
忽然举起了手里的刀。
沈大伯稍微慌了一下。
北境虽然不如南边那边唯父母命是从,但攻击长辈,肯定说不过去的,送县衙也是判小辈。
南边那边子告父母都需要鞭笞,这儿伤害了长辈,少说也要蹲监牢,挨板子。
看沈常念过得这么滋润的样子,肯定舍不得现在的日子,不可能做这种傻事的。
自己把自己安抚好的沈大伯冷哼一声:“怎么,你亲爷爷就在这里,你还想伤人不成?也不想想你没爹没娘的是谁把你们拉扯大的。”
当初沈常念要求断亲的时候,立的字据,理论的那些话,沈大伯根本就是当个屁。
哪怕后来沈常念让沈春儿吃了闭门羹,给足了沈春儿教训,沈家人还是觉得,他软弱可欺。
挺好的,沈常念心道。
他麻木一张脸,将刀提了起来。“断亲文书还在,你们脸皮这么厚忘记了,不如我给你们刮了一层,好好想想我离开沈家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春儿娘站起身来,犹豫要不要上前撕一把。
可沈常念已经迈步了。
一步。
两步。
是逼迫的步伐,是心理的施压。
沈大伯还在强撑,其实人已经走到了沈老头的身侧,就算沈常念忽然暴起伤人,第一个目标肯定也不是他。
沈常念站定在沈老头面前:“还想吃汤粉吗?”
吵架,提刀沈老头面色难堪,看着距离自己半个手臂距离的刀具,下意识摇摇头。
察觉自己被小辈压了一头,又找补了一句:“我本来就不图你这一口吃的,就是看你过得好不好,之前赌气离家,一直也没回来看看,我们就是担心你。”
“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沈常念动了动手臂。
沈老头立马站起身,今天说什么都不合适,都怪大儿子没事提人家爹娘做什么:“那你好就好,我们就先回去了,有空回来看看,娘家才是你的依靠。”
那么多钱,全挣了给一家晦气的东西,不如给娘家:“你的房间还留着。”
就是得收拾一下,大儿媳总惦记着家里没了小猪,还想扩建他房间当猪圈,虽然后来成了鸡窝,但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
“爹!他这样根本就是现在有点挣钱门道了,就嫌弃娘家人了,像什么样子。”
沈常念一双眼古井无波,像是小时候那种期待、渴望有人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的影子,都散得干净。
一直都觉得自己能拿捏孙子的沈老头也不免愣神。
你这个笨人
也许,他并不是不知道孙子的不公平,只是,家里要是能因为一个人的让步而保持和乐融融,为什么不能为家里牺牲一下呢。
而且,对于家里父母都没了的孩子,沈家照顾到他十六,已经很有心了。
沈老头一直是觉得自己没错的。
但发现一直以来用那种孺慕眼神看自己的小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已经成长为能自己捍卫自己的大人了。
沈老头率先离开,沈大伯想闹也抵不过沈常念阴恻恻拿着一把菜刀,丢下一句不孝子孙,就跟着老爷子离开了。
沈常念松了口气,他刚才,是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将这些对自己来说是灾难的人给抹杀干净,自己再抹脖子追着爹娘去好了。
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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