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当然想,考试前之所以会答应齐峥入京,吃饭并不是目的,他就是想去看看女儿。
齐峥见他动容,心里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明明他才是一院之长,每次面对宋弘,却好似在面对一个身居高位的文坛泰斗。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也没流露出很明显的气势,他就是会不自觉地谦卑几分。
齐峥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自己找到了知己,自身礼貌所致。
他没有问宋弘关于科考的事,毕竟在他看来,考上去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宋先生这样的清流,没准比他还受不了官场的阴暗。
“那您先洗漱,咱们稍作准备就出发。”
宋弘礼貌说道:“有劳齐院长费心了。”
为了吃这顿饭,齐峥准备万全,马车都弄了好几辆。
其他的老师随意坐,他则是跟宋弘一辆。
一路上,车厢里格外安静。
齐峥自己就是个话少的,没想到宋弘比他还沉默寡言。
他只好主动挑起话题,“青云小兄弟临走前来找过我,说要入宁三爷麾下,宋先生可知此事?”
宋弘点头,“他之前跟我提过。”
话到这儿,宋弘面色沉重下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跟齐院长打听。”
“您但说无妨。”
“那位宁三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齐峥沉默了一下。
整个棠梨村都知道宁濯是‘贵人’,却不知他真正的身份,宁濯自己也有意隐瞒,不想在村里引起轰动。
“不单单是个将军,对么?”宋弘的眼神意味深长。
事已至此,齐峥心知再隐瞒也没用,宋弘早晚会知道,他点头应道:“宁三爷是将军王。”
将军王,那便是因着军功被封的异姓王了。
为将之人行事磊落,怎会轻易强迫一个弱女子入府为婢?
而且,他的女儿在宁家待三年,宁三爷就能在棠梨村建一座书院,明显说不通的。
这其中,定有蹊跷。
此次入京,他会想办法把所有事情弄清楚,包括女儿提到的,京都里跟她长得很像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找了多年的那位。
——
北齐丞相薛海今日陪着宗政麒乘坐画舫游玉雁湖。
这湖恰巧临着望仙楼。
玉雁湖上一绝的便是烤鱼,君臣二人嫌船舱里闷,让人把烤架搬到了甲板上,一面赏景一面烤鱼。
齐峥一行人到望仙楼的时候,雅间窗户关着。
宋弘离得近,站在来把支摘窗打开,顺道欣赏了一下玉雁湖的美景。
薛海不经意的一抬头,正正和宋弘的目光撞上。
宋弘只是微微眯了眯眼,薛海却是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持续性嗜财如命,报复性加大饭量
刚还跟宗政麒聊起两国局势的薛相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眼,拿着烤鱼的手抖了一下。
宗政麒发现了异样,问他,“薛相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
薛相顺势揉了揉额头,“老臣可能是有些晕船。”
宗政麒闻言,顿时没了继续游湖的兴致,吩咐人尽快将画舫靠岸。
薛相借故进了船舱,透过窗户抬眼再去看。
先前那个位置,已经没了人影。
他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惊骇。
刚刚那个人是……舒仲孺?
不,不可能!
舒仲孺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亲手放的火,那天晚上,绝无可能有人生还。
况且刚刚那个人也只是有几分相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在南凉这种地方,有人长得像他的首徒,很正常。
……
宋弘没有在窗边逗留,坐回来时,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最近有北齐人在京都么?”
齐峥道:“皇上万寿宴,北齐使团是来贺寿的。”
“好像不止贺寿。”教数术的老师一脸八卦,“听说北齐还有和亲意向。”
“这我倒不清楚了。”齐峥淡笑,“京中局势多变,没准今日过后又是另一番局面,没定论的事,言之过早。”
数术老师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听出来齐院长的话外之音是让他们少听些八卦,他很快收了声,没敢再谈。
宋弘眼底划过一抹嘲弄之色。
当年谈判桌上能让南凉割地赔款的北齐,竟然沦落到要牺牲女人来换取和平的地步了么?
真是讽刺!
聚完餐,已是下晌。
齐峥看了看天色,对众人道:“今日应该赶不及回去了,我在对面订了客栈,诸位今晚就在客栈里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
几位老师纷纷说道:“有劳院长费心了。”
那几人走后,齐峥望向宋弘,“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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