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忍受的痛在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烧灼着,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是怎么了?意识渐渐清晰,痛觉也更加鲜明,夏宝娜喘息着,试着发出声音,却发现连咽喉和气管也痛得要命,像是谁拿刀子正在划开她的胸腔。“醒了?想喝水吗?”黑暗里一个急切的声音凑过来,沙哑而低沉。她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狼狈到几乎认不出来的脸,他头上包着纱布,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破几道口子,肿得她几乎认不出来,她想问他发生什么事把自己搞成这样,却依旧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却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很痛吗?你忍一忍,我马上叫医生。”沈星河飞快按下床头铃转身向门外喊“医生,护士,她醒了!”凌乱而匆忙的脚步声奔来,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夏宝娜眼前,有人用光对准她瞳孔,她被刺得眯了眼。“还好眼睛没事,夏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我怎么了”她挣扎着发出声音,却听到完全陌生的沙沙声,就像枯叶被卡车碾过的声音。“你被瓦斯外泄引发的气爆灼伤,我知道你感觉很痛,但请忍耐,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气爆?夏宝娜想起来了,她打开灯,听到有什么爆炸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团火球向她冲过来。她看向沈星河,急切地道:“你有没有事?”他握住她的手摇头说:“没事,我没事,放心。”可从他眼里却溢出大滴泪珠。见状,夏宝娜凝眉“我很严重是不是?”她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就好像被放在火炉上活活炙烤。他吞掉眼泪摇头“没有,你听到了,医生说会好起来,很快就会好起来。”“庄姊呢?”“别管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她还好吗?”沈星河沉默。“死了?”他轻轻点头。她闭上眼睛,两滴泪滑落,烫得眼角火辣辣,疼得她倒抽一口气。“沈先生,她很虚弱。”医生小声提醒。沈星河试着安慰她“别想了,我已经派人去高雄接你母亲,她很快就到,你要坚强,宝娜,没什么能难倒你的。”她看着他红成一片的眸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沈星河这才离开。走出病房关好门,医生看着他道:“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百分之六十的大面积烧伤,肺部吸入性灼伤,即便度过危险期,以后的治疗也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康复,多少钱都没关系。”“首先是抗休克治疗”夏宝娜躺在床上,病房里静悄悄的,耳畔只有仪器滴滴滴的响声,还有她粗哑的呼吸声,像是垂死的老人发出的声音。她费力转头看向一旁,窗外寂静一片。门被轻轻推开,沈星河走进来“怎么了?很疼吗?想不想喝水?”他将棉花棒沾湿,轻轻沾在她仅有一小块完好皮肤的唇角,抬眼,对上她静默如寒潭的眼睛。“怎么了?”他心疼地停下动作。她微微抿起唇角,轻轻摇头。沈星河放下水杯俯身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大滴的眼泪从眼里滑落,他急急伸手遮挡,却还是从指缝间溢出,落在她面颊的纱布上。“等我妈来了,你就走。”夏宝娜静静看着想极力掩藏却看起来依旧痛苦无助的他说。人很奇怪,明明她该考虑的不是这个,可看到他,脑袋里竟莫名其妙蹦出这句话,她不想做悲剧电影女主角,她不想等到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才来说,她想笑着说这句话,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算不算笑。沈星河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秒,而后失笑,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她眼皮处完好的肌肤道:“你好好听我说,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现在想反悔,不可能。”夏宝娜想说什么却被他抢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戒指已经融在你身体里,取不出来了,看不到戒指我不同意。”她轻笑出声,扯痛伤口痛得倒抽一口气。他也笑,却面露心疼,等她缓过这一阵疼痛后道:“夏宝娜,跟我说你会挺过去。”她扯动嘴角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好。”她会挺过去,没有什么难得倒她,她会挺过去。可是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身体彷佛在炉火上慢慢煎煮,连呼吸都引发每一根细小神经的不能承受之痛,让人想要发疯尖叫。因为太过疼痛,医生不得不给她注射止痛剂帮助她休息,她昏昏沉沉睡着,听到母亲来了瘫倒在床边哭泣,听到他轻声安慰说她会好起来。可怜的老妈,辛辛苦苦拉拔她长大,还没享到福就又要为她伤心,可怜的沈星河
这一天,她听到他领了人进病房,低声交代。“靠近她前请先洗手消毒,所有的用具都要用开水煮过,我不在时每隔十分钟请用棉花棒沾湿她的唇角,千万别碰到她的伤口”她听到他走过来,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在她面前微笑。“我请了很有经验的看护,放心,我们会轮流照顾你,医生说你可以喝汤,你想喝什么”她就这样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睡着时陷在梦里,有时候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黑压压一片向她涌来,她沉在水底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宝娜,夏宝娜”总是他的声音拯救她,每次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焦急心疼的目光。“作恶梦了?”他俯在床边,心疼却不敢随便碰她,她的伤口哪怕是再轻的碰触也会溢出血水。她大力的喘息着,呼吸声沉重得像濒死的人,连今天是几号她都记不得了。“今天是圣诞节。”他挤出一丝微笑温柔的看着她。圣诞节?才过了两天?她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我把你买的圣诞树搬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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