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您要上哪去,往总督府不是这个方向,二小姐——”凤佳与春芸姝骑着马,本要回总督府去见蓦允的,但行经一半春芸姝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去追前头的两匹马,凤佳惊讶的在后头急问。“别多问,追上那两人就是!”春芸姝没空多解释,前面的两匹马都是脚程极快的上等好马,而她骑的只是一般马,追起来吃力,所幸过去她的交际圈流行名媛养马,她还请马术师教过骑马,因此骑得不错,速度虽跟不上,但勉强可以不跟丢,不过凤佳就不行了,不久就被甩下,只来得及听主子说了句别多问,再来就只能对着主子的背影望尘莫及了。春芸姝眼也不敢多眨,忍着马背上的颠簸,咬牙的追,追了一段路发现他们上山去了,一进到山里,山形陡峭,树林茂密,他们转眼消失在林子里。她气恼的停下马来,居然还是追丢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上山做什么?而且居然只带了一人护卫,这摆明是机密行程,不愿张扬。她追的是蓦允和苏槽,在街上时她并没有认出前头一身简单劲装的人是谁,是后来看见苏槽的侧脸才猜出他护着的是蓦允,而她正要找他,当然追了上来,可这会人消失了,山又这么大,让她上哪找人去?若回总督府去等人,又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去,她时间宝贵不容瞎耗,只能再找找了。另一头,蓦允与苏槽来到山顶一处精致的小禅寺,蓦允在寺前下马,将马交给苏槽,苏槽见主子在寺前伫立了一会才往里走去,苏槽将马拴在寺外的树干后,默默的跟着主子身后进去了。来到寺内的一处小屋前,门口有一个中年僧人守着,一看见蓦允,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您总算来了!”蓦允神色冷漠,未发一语,中年僧人渐渐收起笑容,叹息的替他开了门,让他独自走进去。然而,不到半刻他又走出来像是要离开了,中年僧人忍不住愕然的问:“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来过即可,本王走了。”“允儿,允咳咳,允呕——”屋内传来老人急唤声,接着呕了一声。中年僧人闻声赶紧进屋去瞧状况。“侯爷,您挺住啊!”屋外的蓦允脚步未顿,继续要走,屋里再传来中年僧人的大喊“殿下,侯爷有话对您说,请留步!”蓦允脸色一敛,但脚步仍未停下。“殿下,侯爷真不行了,他有遗言”“既是遗言,您听听吧。”苏槽也忍不住相劝。“本王肯来见他最后一面已够了,他的遗言本王不想听。”他冷酷的道。“殿下!”苏槽在他身后跪下了。这一跪终于让蓦允停下了脚步,恼怒的回头瞪人。“大胆!”“殿下,长公主虽逝,但她到死心里对侯爷也未曾放下过,倘若她地下有知,晓得您不肯听侯爷临终之言,必会怨怪您的。”苏槽不顾一切的说。他大怒。“母亲愚蠢才会对他至死念念不忘,本王却不想在这人死后还受他遗言牵绊,母亲要怨就怨,而他要死就死,一切与本王无关!”他冷心冷肠的说。“他毕竟是您的亲生父亲,您又何必如此狠心?”屋里传来中年僧人悲戚的声音。“住口,本王不认他这个父亲!”“可是他快死了,您就不能——”“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不听遗言,我进去替他听。”春芸姝突然跑出来了,在蓦允的错愕注视下,自己往屋里去了。她为了寻蓦允的踪迹找得灰头土脸,所幸老天待她不错,让她凭直觉一路往山顶上来发现了这座禅寺,接着瞧见拴在外头那两匹眼熟的马,便知道找到人了。只是赶进来后听到的事颇令她吃惊,原来蓦允的父亲没死。她记得总督府的那两个婢女说过,蓦允的父亲顺意侯八年前已病死,蓦允继承侯位后,再为自己挣得摄政王一衔,让蓦氏从此成为大禧朝最尊贵的家族。倘若顺意侯没死,岂不是欺君?可若以蓦允当前的权势,欺君又如何,谁能奈何得了他?再见他探望顺意侯时的低调,明知父亲将死也无动于衷,连遗言也不想听,这表示蓦允对这父亲并无感情,还充满怨恨,不愿意让人知道父亲还存活于人世。不小心撞见了他的秘密,照理说该三缄其口,不该多管闲事的,但她偏想起老爸走时她还在国外读书,人不在老爸身边,是事后得知噩耗才赶回送终,那股悔恨至今还挥散不去,此时见蓦允这样对待父亲,便忍不住冲出来鸡婆了。她进到屋里后见到一名僧人抱着穿袈裟的人痛哭失声,而床旁还立了个抱着药箱的人,应该就是负责医治的大夫了。她赶上前去见奄奄一息被抱着的人年约五十岁,五官立体,想来年少时十分丰神隽朗,与外头的蓦允有五分神似,可惜此刻的他身形削瘦,皮肤呈棕黑色,上头还有色素沉着斑她伸手欲检查他的手部,中年僧人立刻抓住她的手,怒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自进来,还不滚出去——”“啰唆!”她斥了一声后甩开僧人,再度伸手去触摸已呈昏迷状态的人,往他手部一瞧,眉心整个拧住。“你——”中年僧人本是大怒,但在她眼睛一瞪之下竟发不出声,任她检查怀中人的状况了。她见昏迷的男人手和脚掌有角化过度或蜕皮的现象,手指的根部也有许多角样的隆起,而这玩意俗称砷疔。“他中毒挺严重的,不过应该还死不了。”她说。“侯爷中毒?他不是病了吗你懂医?”问话的是苏槽,就站在蓦允身后,对她的举止极为惊讶。蓦允在她进屋后,本怒着面容也跟着进来瞧她想做什么,却听到这个令人诧异的消息。她点头。“我学的是西医,所以能看出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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