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对面有一个家门脸很小的修车铺,老板姓常,已经六十多岁了,无儿无女,但为人非常热情爽朗。每天上下班,我都要从他的修车铺路过,久而久之,便和他厮混熟了。此时常师傅正拿着一把大扫帚,认真地清扫着门口的垃圾落叶。那条被他收养的流浪狗“旺财”,嘴里咬着一根小树枝,在他旁边撒欢奔跑着。“旺旺!”小狗突然扬起脑袋,朝我叫了起来。“荣乐,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上班啊?”常师傅看到我走过来,柱着扫把笑问道。“哦,因为有点事,就请了几天假。”我随口回道。此时离我们不远处,一名身穿环卫工人工作服的阿姨,正推着翻斗车朝这边走来。常师傅看到她后,马上笑着打了个招呼:“李家妹子,歇会吧,我见你从早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别太累了。”“扫完这条街,我就可以下班了。”大婶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有些腼腆地笑道。她边说着,边推车垃圾车,“吱呀吱呀”地走了过来。常师傅马上回到自己的店里,用一次性水杯倒了热水,递给了她,笑呵呵地道:“歇会,歇会,老胳膊老腿的,那么拼命干嘛?”“谢谢!”李大婶脱掉脏兮兮的工作手套,伸出被冻得紫青的双手,接过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常师傅在旁边一直笑呵呵地看着她,大婶有点不好意思,微微转过了身子。看到这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我触景伤怀,不禁想到了家中的父母,鼻子突然感觉有些酸涩。“我说李大妹子,你儿子快放寒假了吧?”常师傅突然问道。“是啊,我儿子昨天就放假了,现在家里温习工课呢。”就像所有慈祥的母亲一样,大婶提到自己的儿子,马上神采奕奕地说:“儿子说今天还要帮我扫大街呢,我哪能让他干这种粗活啊?明年他就要高考了,当然要以学习为重啊。”“李大妹子,恭喜你啊,生了一个好儿子。这在古时候,都是状元啦!”常师傅笑着说。“呵呵,我那儿子还算争气,每每考试都是班里前三名,上次他们班主任打电话,夸我儿子呢。”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大婶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过了一会,她又说:“好了,我得赶紧扫完地,还得回去给我儿子做饭呢。”“行行,你忙吧。”常师傅略有些失落地看着她。大婶子将茶杯放进了自己的垃圾车里,又拿起扫把,去马路对面扫地了。看着常师傅的眼神,我总觉得他好像对这妇人有点意思。“唉!这李家妹子也怪可怜的!”常师傅突然感叹道:“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靠着这点微薄工资,楞得把儿了供出了大学,现在儿子终于长大了,她也算熬出头了。唉!”常师傅说完,也拿起扫把,开始一下一下地清扫着门口的落叶。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突然传来一个呼喊声:“妈!”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孩子,快速朝那位清洁工阿姨跑了过去。在他手里,还捧着一只保温瓶。清洁工阿姨忙丢下扫把,迎上去问道:“阳阳,你怎么过来了?”“妈,你早上都没怎么吃饭,我给你熬了点鸡蛋烫,你趁热喝吧。”男孩子将保温杯塞到母亲手里后,笑着说:“妈,我来帮你干活,你坐在这里吃吧。”“不行,不行,这活你怎么能干,天太冷了,你快回家吧。”李大婶焦急地在后面叫道。“妈,没事的。”小男孩扶了扶眼镜,朝母亲灿烂地笑了笑,然后从拖车上抽下扫把,开始扫起了大街。“这孩子!”李大婶垂下脸,揉了揉眼睛,似乎有沙子吹进了眼睛里。站在寒风中,小男生十分专注地清扫着大街。李大婶边喝着烫,边笑眯眯地望着他,眼中涌动着一种神圣的光芒,叫做母爱。这温馨感人的一幕,看得我心里唏嘘不已。“轰轰!”正在这时,远处的街头,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只见五辆拉风跑车,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冲了过来。打头的是一辆黑色保时捷,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我们公司的大门口。“阳阳,快回来!”李大婶见儿子只顾着扫地,竟然不知躲闪,马上发出一声大叫。接着,便风一样朝他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那辆保时捷跑车,像头钢铁怪兽一样,狠狠地撞了过来。“啊!”小男生被母亲推到了路边的花圃上,而她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被疾驰的跑车擦到了大腿,直接被带飞出去三米多高,在半空中打着旋,远远地摔飞了过去。而那只保温瓶也从高空坠落,“啪嗒”一声,落在常师傅的脚边。飞溅出来的鸡蛋汤,“汩汩”地冒了出来。“叱咤——”在李大婶摔倒在地上的同时,那辆疯狂的跑车,终于踩住了刹车。
车身在几个漂亮的甩尾之后,“哐当”一声,撞在了路边的花圃上。小男生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母亲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马上大叫着跑了过去。我和常师傅也赶紧冲了过去,李大婶一动不动地爬在地上,左边的大腿上不断涌着血水,把路面都染红了。“妈,你醒醒,妈,你不要吓我啊。”小男生抱着母亲的身体,扯着嗓子拼命地呼喊着。可是她的母亲已经不能回答他了,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只保温瓶的瓶盖。我俯下身子,见她还有微弱的呼吸,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了120。一名身穿银色夹克的小青年从跑车里钻了出来,看到这边的惨状,整个人都傻呆在那里。在副驾驶的坐置上,还坐着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猩红的嘴巴张成了0字形。与此同时,另外四辆跑车也纷纷停在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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