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听后愁眉苦脸叹气:“哎,亏我还寄托这么大希望……”
上官雪瞥了他一眼,用嘲笑的语气说:“干嘛,大战将至,怕自己死太快,想弄个平安符保命?”
“不是给我自己……”罗曼的声音小了下去,嘀咕着说,“是想给别人求一个。”
上官雪有些疑惑,她思索片刻,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不禁浮现起深邃的笑意:“给妮蔻?”
罗曼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上官雪哼了一声:“就你那点小心思,我如果都看不出来,也别当阴阳师了。喂,你是不是喜欢她?”
绯红色开始攀上罗曼的面颊,脸上发烫的温度和周围形成温差,都隐隐冒烟了,说话也开始结巴:“什什什么东西?!我们是战友,战,战友懂吗?给战友求个平安有有有,有错吗?”
“看不出来啊,大男人还会脸红,这么纯情。”上官雪被罗曼的表现逗乐了,忍不住嘲笑他。
罗曼现在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干脆闷着头不说话了。
上官雪轻咳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平安符还要吗?”
罗曼愣了一下:“你不是说没用吗?”
上官雪抚着怀中花伞,幽幽地说:“是没用,凡人皆有一死,生死有命,非鬼神之道可以妄改。不过……”
“在我看来,平安符不需要有什么效用,它是一种心意,寄托着人们的向往与情愫,至少它很浪漫,不是吗?”
战前祈福
罗曼听后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会做平安符吗?”
上官雪从行囊里取出针线包,在空中抛着玩,漫不经心地说:“江湖骗子都会的东西,本阴阳师岂能不会?本来请我作符是要收费的,难得共事一场,免费给你做好了。”
“好好好,谢谢你。”罗曼点头如捣蒜,“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上官雪拿出一张空白符咒,在上面画着象征赐福的纹路,然后用针线包缝出一个红色的小福袋,将符咒装在里面垫底,说:“你需要给我一样东西,一样在你心目中无比重要、寄托了你最深厚情愫的东西……比如,定情信物。”
罗曼的脸又红了:“不是,都跟你说了,只是战战,战友,哪来什么定情信物啊。”
上官雪算是服了这纯情青年了,有气无力地说:“那就不要定情信物了,给我一样在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吧。”
罗曼听后不知为何沉默住了,他下意识把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很孩子气的发卡,从质感上看已经非常老旧了,却没有任何锈迹或污垢,可以看出主人这么多年来都在细心保养它。
很显然,这是罗曼那个童年失散的妹妹的发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管着它。
要说什么东西对他而言最为重要,也只有这枚睹物思人的发卡了。
不过,罗曼并没有把发卡交给上官雪,而是紧紧握着它,手时不时发颤。
共事了这么久,上官雪多少知道罗曼的过往,也知道童年的记忆在折磨着他。
罗曼带着寻找妹妹的执念走到了今天,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执念注定会落空。
找?怎么找?
十几年来没有半点线索,王室帮他找过了,奇诺也帮他找过了,依旧毫无方向,毫无目标,连妹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就算还活着,这么久过去了,她也不再是那个哥哥身边的小丫头,即使在茫茫人海相遇,能认得出吗?
说得更残酷一些,她现在长大了,无论过得是好是坏,都有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兄妹此时重逢打扰对方的生活,一定是好事吗?
不一定……
人,不能永远为执念活着,与其困在回忆里,当下的人与物更值得珍惜。
当然,这只是上官雪的想法,她不打算去对别人的执念指指点点,就轻声说:“没关系,我们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也不一定非要最珍惜的东西,你随便拿个随身之物给我都行。”
罗曼握着那枚发卡颤抖了很久,最终,那双迷茫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他伸出手,毅然将发卡放到了福袋里。
上官雪沉默片刻,深深注视着他:“决定了?”
罗曼重重点头。
上官雪没再言语,一手捧着福袋,另一只手挥动花伞,阴阳咒术化作涌动的能量,福袋散发着柔和微光在她掌中轻轻飘起,斑驳光点旋转洒下,宛如下起一场惊心动魄的光雨。
“伸手,握住它。”上官雪将福袋慢慢移到罗曼的掌心,声色柔和,“许下你的祈愿吧。”
罗曼将平安符紧紧握住,把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闭上眼呢喃着:“妮蔻,要平安啊……妮蔻,要平安啊……”
上官雪:“大哥,你心里默念就行,不用念给我听,我又不是菩萨……”
气氛兀地变得尴尬,罗曼傻笑两声,继续默念,一直到光芒散去,也意味着平安符正式制作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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