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袖子。「殿下,你可别生沅儿的气……」太子霍然回头,向路凝月交代一句:「天se已晚,明日孤在前方别院好好迎接姑娘。」路凝月见他的眼神骤冷,心里默然一顿,只是从善如流地点头。太子转身将马交了给随从,领着二十多个护士自个儿往前走。苏沅识相地追了上去,摇他的袖子:「殿下……」
路凝月凝望着二人,再看看马车四周围着的兵士,长叹一声。不是都说患难见真情?为何在此乱世,她所见的有情人均无情?
第二日一早,太子便在别院里接见她。苏沅被分在隔壁,她还连喊了好几声:「夫君,你不要伤沅儿的表姐啊,沅儿就她一个儿时玩伴了……殿下,你要是杀了她,玲裳棋客会把你吃得骨头也不剩,连着沅儿也会被……」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还懂得适可而止,路凝月也要叹服了。
太子这座别院很jg致,却也朴素。木梁上雕了栩栩如生的祥云、吉物,向她伸来爪子。她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上好的晶玄茶。太子一直不说话,只是略带探究地望着她。
「太子殿下,我与你们京城的人素不相识,不知道你们的规矩。」路凝月静静地开口。「所以殿下你先说话吧。」她的声音软绵,连着淡淡的、清雅的气度,让人不禁为之一动。
太子微笑一下。「姑娘聪慧,不下当今英雄谋士。」路凝月不懂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究竟有何处展现了聪明,只得又喝了口茶。「姑娘不必拘谨,孤也不是想对你怎麽样,孤毕竟是太子,不屑於用那种手段。」路凝月点头。
「孤请姑娘过来,只是想问,姑娘可有棋谱?」
路凝月微滞,浑身上下紧崩起来。「我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何物。」她站了起来要走,手足却是一软。她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晶玄茶飘来一阵淡而深的幽香。温柔的慢x毒。或是她的神情太过沉静,太子似是有些许不耐烦,站了起来。「孤是不屑於欺负小姑娘。所以,你甚麽时候想好了,再唤孤过来。」
他就那样走了,四周也没有看守。
路凝月坐在原地。手足无力,轻功是使不起了。这里方圆百里连家民户都没有,她即便走得了几里路也不可能走到村镇上。太子早就算好了。
那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看谁耗得过谁。她路凝月的耐力,还是很好的。
-----
事实证明,路凝月的耐力的确很好。可她毕竟刚病了一场,还没好起来,就中了毒,病来如山倒,第二日便四肢乏力,吃不进饭。太子的人只能一大清早慌慌张张地去把大夫扯来。大夫一看,往後退了好多步,惊慌地道,这病似是会传人,开了张药方便不见人影。
路凝月病得糊里糊涂,却也知道这病只是风寒,不是瘟疫。大夫显然是见太子非富即贵,怕得乱说话。
她抬起头,看了眼门口处放着的药碗和粥。凉透了。她也不想管,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反正谁都帮不了她。那些护卫不肯进屋,太子更是带着苏沅远远避到了别院的另一头。
天se忽而敞亮,忽而暗黑,又亮又黑,又亮又黑,天旋地转。
窗缝传来极轻的嚓一声。
一阵风卷进小室,楚南恣落地无声,点着烛火,悠悠地在室里转。他照来照去,奇怪,他进来前明明听到了微弱的呼x1声。「赵源蜀的别院真大,这儿应当没人吧。」熟悉清朗的声音挂着笑意,哼着首儿歌。「小月儿,小月儿,藏哪儿了,藏哪儿了,找到了,找到——」
俊美无暇的脸凑在床头,笑容僵在了脸上。
眼底沉起了旋涡,凶狠凌厉得斩出了杀意。
路凝月眨了眨眼,晕头转向,只依稀看到了楚南恣的红衣。「阿恣……」她扯住他,声音沙哑,眼眶立时便红了。
楚南恣怔了两怔,垂眸看着二人紧握的手。
他沉默了好久。
迷惘之间,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别说话——」「那你不要下山。」小姑娘烧得迷糊,他想0她的额,她却往後缩。「那你不要下山。你——」
楚南恣静了好一会,眸光微转。「我不走。」他喃喃道。「我不走,阿凝。我不走了。」
他终是探到了她的额。烫得噬人。
不会烧坏了吧。
楚南恣飞快地脱下了外袍,殷红灼灼的上好锦缎,丝毫不怜惜地扔进了一边的水盆里,拧乾了给她擦了擦脸,敷在额上。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楚南恣呵一声笑:「看甚麽,闭眼睛。」路凝月固执地等着,不说话,就那样望着他。楚南恣叹息一声,慢慢地蹲下来,轻轻地道。「睡吧。醒来我还在。」
路凝月闭上了眼,脸se血红又苍白。嘴角却舒开了。
楚南恣这才探她的脉象,眉心慢慢蹙起。
寻渊日夜兼程地追了三日,推开窗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楚南恣蹲在床前,目光幽幽,眼尾的笑化作了一种很淡很淡的情感,却又带着点浓烈的甚麽。寻渊没法辨别,因为南恣开金门庄後,就很少露出这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