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国粹差点脱口而出,曹方紧紧抓着一旁的楼梯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子,直到他看清黑夜里那个人影的模样。
“哎我去!是你啊黎哥,你站那吓——”
视线再次掠过上铺,躺着的人从始至终没变换过姿势,像是熟睡又像是没睡。
黎荀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一跳。”曹方心有余悸,但还是噤了声,用气音说。
室内外温差极大。
看到黎荀连外套也没披上一件,站在阳台边,曹方把后面问询的话吞了回去,感觉此刻的学神浑身上下都透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黑色睡衣显得整个人愈发冷,不仅仅是触感上的冷……
大半夜的,这是在干啥?
慢性自杀?
曹方表示不能理解他们学霸的世界,蹑手蹑脚放完水回去,被子一盖,又沉沉进入梦乡。
-
这座城市的天气像是极其不稳定的磁场实验。
今天雨,明天雪,后天晴。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余岁这一觉睡得可谓是这几天以来最黑沉、香甜的一觉。
主要还是梦里没有奇奇怪怪的人在撩拨他的心思。
难得在闹钟声响前起床,余岁舒适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神清气爽。
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黎荀忙碌的背影,曹方惊讶:“黎哥你今天也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果然,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
“你说我要是晚上一点睡,早上也能六点起,那清北岂不是任我挑选?”
余岁听着他每天早上的“忏悔”,给面地敷衍:“是是是,对对对。”
然后就看见曹方痛心疾首自己浪费时间的同时,又非常倔强地插上耳机,一边打开听书一边刷牙洗漱。
余岁:“……我还是奉劝你别学。”
因为只会猝死。
慢慢吞吞挪着步伐往洗漱台走,余岁打着哈欠问:“你一点睡的啊?”
小臂被人碰了一下,犹如鸿毛轻轻在他心间上挠了一下。
黎荀微滞一下,抬眼,双方视线在镜面中接触,惶然像另一个时空、另一个平行世界。
好似平常。
对方眼里带着名为困倦的水雾气,头顶的一撮毛还翘着。
黎荀没说什么,但余岁已经默认他肯定是被某一道极度变态的数学或者物理题拖了进度。
对他的异样感毫无察觉,甚至一边挤着牙膏一边小声哼哼了起来:“一点睡,六点起,阎王爷夸我好身体……”
黎荀:“……”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曹方是真的话多,和他住了快小一月,余岁觉得某人没把他踹出寝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睡了个好觉,余岁难得好心情地回一句:“看见什么?”
“神他妈一大早,楼下就有小情侣在那边唧唧歪歪还打啵!”曹方站在阳台,边收昨天晾晒的衣服,边叨叨,“楼层太高也很苦恼,什么都能看见……”
“我恨这些没有边界感的小情侣!”
闻言,余岁脑袋里突然“叮”地一声。
前天晚上的梦境、昨天晚上的树林……像是被恶魔召唤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怪不得,他就感觉总是像忘了点什么事一样……
木木地对上镜中黎荀的视线,余岁慌不择路地移开眼睛,同时吐了嘴里的牙膏水,转身道:“我、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不用等我你们先走!”
“砰——”
背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
曹方仍然在状况外:“他又咋了?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我奶说早上醒来肚子疼的话可能是肠胃功能紊乱,长此以往会胃溃疡的。”
“……”
“被你吓的。”偏头看了眼紧闭的门,黎荀平淡地说。
曹方:“???”
都能大胆放肆地在宿舍看小视频,这点……也能被吓到?
-
“你没事儿吧?”
课间,曹方见余岁回到教室,等他一坐下便问。
即将入冬,教室里通常门窗紧闭,不大透气。
班级前边,几位男生你追我赶,吵闹。
班级后边,又有几位男生你侬我侬,心烦。
余岁感觉胸口的大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遗忘的梦境如昨晚势态凶猛的暴雨,卷土重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平常男生们吵吵闹闹,你坐我腿上,我搭你肩上,这种直男行为放在高中生这里非常稀松平常。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眼睛已经脏了,无论看什么都像在看动作大片……
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
那还不如离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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