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望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唇角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就算沈正有知府大人的嘉奖又如何,丝毫没有上进心,怕是连秀才都考不中。
考不上秀才,一切都白谈。
郑望峰拉着程昭继续攀扯,聊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赵四蛋风一样的跑进来,拽着程昭的袖子就往外跑:“大表哥,我娘让你帮忙劈柴去!”
跟着走进来的沈正有些无语,程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赵婶子就从来没让程昭劈过柴好吧,这小四蛋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程昭拱手道:“郑兄,钱兄,你们也看到了,家中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明日我们再聊这个问题。”
他跟着赵四蛋就走了出去。
沈正摇着一片大树叶,叹气道:“你们以为程昭跟咱们一样衣食无忧么,他天没亮就得起来干活,不干活就没有饭吃,赵大婶是他二姑又不是亲娘,肯定不会心疼他。不说了,我跟他兄弟一场,帮忙干活去了。”
他转身也走了。
钱晖轻嗤:“院试在即,竟然还干农活,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郑望峰打开折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
他和程昭在南府书院都是数一数二的甲等生,他爹给他请了举人私下授课,而程昭却在村里天天劈柴,院试之时,他一定能压过程昭,从此以后南府书院的第一学子,就是他郑望峰。
他决定还是去马车学习,马车可以烹茶,座位是软垫,更加舒适。
郑望峰走在前头,钱晖跟在后面。
两人小心的走在泥地上,尽量不弄脏锦靴,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娇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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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正盛。
阳光照在李秀红的脸上,显得她姿色如花。
她一脸娇俏的模样,含羞带怯的开口打招呼:“郑少爷,钱少爷。”
郑望峰侧了侧身,让出过去的路。
钱晖盯着李秀红没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么脏乱的地方竟能出一个大美人,他心生旖旎。
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自己可是即将要拿知府大人功劳的人,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招惹是非。
他跟着往边上避让了一下。
李秀红低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逼迫自己主动点,只有迈出这一步,她才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突然蹲下身来:“两位少爷的锦靴脏了,脚别动,我帮两位少爷擦干净。”
郑望峰和钱晖真的就没有动了。
很快,两人的鞋子就被李秀红擦干净了,那块白色的手帕上沾满了污泥。
她站起身道:“其实我姑姑家里有个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地面铺了青石板,床褥都是新买来给我表弟成婚用的,还没来得及用上,两位少爷要是不嫌弃,可以搬去我姑姑家住几夜。”
郑望峰和钱晖昨天晚上在里正家里住了一夜,里正家里有个一岁的奶娃娃,大半夜哭个不停,两人被吵得一夜没睡好,要是能有一个更好的住处,那真是求之不得。
不过钱晖不敢对大河村的房子抱有太大的期望,开口道:“你先带我们去看看。”
李秀红心中暗喜,在前面带路。
刚走到村里的主道上,三人就遇上了正要去老赵家的程弯弯。
程弯弯眉目一蹙:“郑少爷,钱少爷,你们这是?”
她盯着李秀红看了一眼,这个眼神,让李秀红莫名心虚,脑袋垂的更低了。
程弯弯已经瞧出不对劲来了,这个李秀红之前好像是想勾搭程昭,再三被阻拦,所以现在换目标了?
她不想蹚浑水,抬步准备走,但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读书人应该知晓男女大防的道理,张家有一个大姑娘,你们二人还是尽量不要去那边。”
郑望峰和钱晖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她身为长辈,是该提醒一二。
但她言尽于此,这两人愿不愿意听她的,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她拿着手里的东西,走进了老赵家。
李秀红死死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她张口想解释几句,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郑望峰站在原地微微思索了一二,淡声道:“继续走吧。”
李秀红心中大喜:“是,郑少爷!”
她在前面领路,走得很快,生怕再出变故。
钱晖低声道:“郑兄,我觉得程昭二姑说的不无道理,不然还是住在里正家里吧。”
里正家里虽然吵闹,但几位女性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媳妇,要么还不到十岁,没什么隐患。
钱家是有钱大家族,宅子里的丫环个个都想爬少爷的床,他才十七岁,屋里就有了不少通房丫环,他是不忌讳这个事情的,要是有女人送上门,他自然是收进后宅,没人会说他什么,但郑家是书香门第,最要脸面,他怕郑兄沾上了这种事影响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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