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眠摇摇头,有些吃力的从病床上起身,声音有气无力,“不用。”
腿上没受伤,走路没问题的。
驰辰扶着枫眠一步一步往外走,驰辰忍不住时不时侧头偷看身旁的枫眠,眼底若有所思。
什么叫体质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他看枫眠好像没什么事,平日里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难不成是误诊了?
他还没听说过什么样的病会把一个年纪正好的青年折磨成那样,估计只是夸张的那么说而已。
他渐渐放下心里不安的心思,扶着枫眠上了车,开车回了驰家。
他知道枫眠现在这幅狼狈模样不适合被人看到,索性带着枫眠从后门进了院子,结果一进门,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驰云晟。
驰辰有些诧异,“爸?”
驰云晟脸色阴沉似锅底,看驰辰的眼神复杂至极,他的目光游荡在驰辰抓着枫眠胳膊的手上,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做什么去了?”
驰辰随便扯了个谎,“带着他去飙车,不小心出车祸了,幸好不严重。”
枫眠被枫父打成这样的事还是不说为好,免得父亲对枫家更看不上眼。
驰云晟看到驰辰身上没有伤,不禁松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以后这些事少碰。”
驰辰左耳听右耳冒,驰云晟也没多念叨什么,直接指着枫眠对驰辰说道,“把他留下,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我有话对他说。”
驰辰一愣,不明白驰云晟有什么话非得背着他,他磨磨蹭蹭不愿意走,“爸,什么话连我都不能听?他身上有伤,我跟他一起上楼。”
驰云晟有点不耐烦,直接骂道,“滚楼上去!”
驰辰当即没了后话,他轻声在枫眠耳边说道,“我爸刀子嘴豆腐心,不用害怕。”
说完之后,在驰云晟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里灰溜溜上楼。
一时间,后院只剩下枫眠和驰云晟两个人。
驰云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跟驰明舟那个贱种是什么关系?!”
驰明舟霸占了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产他也就忍了,但是绝对不能容许驰明舟带着人来羞辱他儿子!
驰明舟肆无忌惮的和这枫家的狐狸精在驰家眼皮子底下偷欢,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有些东西被占去,是不会还回来的
驰云晟的话一出口,枫眠顿时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但面上依旧不显分毫,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大少爷在说什么?”
驰云晟气不打一处来,一回想起自己看到的,他气得浑身发抖,看着枫眠的眼神都不自觉染上几分杀意,他怒声道,“你少跟我装傻!枫眠,这件事关乎我儿子的颜面!关乎到驰家的颜面!你自己现在离开,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枫眠唇瓣微抿,在驰云晟审视的目光下几乎抬不起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不上不下,就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枫眠吐字有些吃力,就连声音都变得沉闷,“我……驰辰最后的选择不会是我,过不了多久,我自己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后面这几个字枫眠没说出口。
驰云晟肯定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将他送回去,他自己回去的下场无疑是触怒枫父,到时候他也就死到临头了。
驰云晟阴恻恻的笑了,嘲弄道,“想继续在这里跟那野种偷情?我们在你们眼里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枫眠,驰明舟我是不能动他, 但一个无依无靠的你,你就是死在外面都不会有人知道,驰明舟也不会管你,你自己别不识好歹!”
他不再跟枫眠周旋什么,直接招招手叫来一边的人,示意那人将枫眠往外拖,声音仿若夹杂着冰霜。
“送回枫家,让枫家那老东西好好管教管教他这狐媚子一样的“好”儿子!”
他要枫眠不死也残!
瞬时间一边守着的两个保镖动了,伸手就抓住枫眠的手腕,将人生生往车里拖,枫眠顿时慌了,拼尽全力挣扎着,声音里都透着恐惧,“你们做什么?放手!放开我!”
那些人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拽着的不是一个有意愿的人,而是一个听人摆布的死物,枫眠的身体虚弱到就连挣扎都不足以对那些人造成任何威胁的程度,制服住他几乎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枫眠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估计就跟那些不要脸勾引人的狐狸精没区别,被人发现之后却还死皮赖脸的不愿离去,驰云晟看他的眼神必然是厌恶鄙夷的,本来一个男人却像娼一样上门当暖床的玩物已经足够让人瞧不起,如今又有了这些事。
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情愿,也没有人愿意站在他这边。
一肚子的苦衷竟然无处诉说,天下之大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在驰家要被驰明舟束缚在那扭曲的关系里,任由他承受一切苦难,送回枫家要被活活打死,明明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连活着都已经是奢望,就算他已经抹去一身傲骨,卑微成这样也依旧无人能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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