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萧暥疾声道:“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北宫浔双肩一颤,“是,是。”
“余下的人。”萧暥沉声道,“随我来。”
那些人本来已经被这绝境逼地心胆俱裂了,见他竟是指挥若定,忽然就有了主心骨。
萧暥抽出柔剑,利落地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掠,瞬间划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淋漓。
其他人一愣,也跟着在手背上画了一道。
顿时血腥气弥漫,吸引得那些石人俑和鬼藤蔓都骚动了起来。蜂拥向他们劈砍而来。
趁着这个机会,萧暥一剑荡开一个石人俑的攻势,然后手腕一转,柔剑席卷而去,勾住一个石人俑一拖,那人俑就轰然倒地,和后面一个劈砍而来的人俑撞在一起。
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破口,萧暥带着他选出的五名死士,飞身就像那两颗张牙舞爪的母树掠去。余下的石人俑追随着他们身上的血腥气都跟着他们劈杀而去。
同时,那随着琴声疯长的藤蔓也感受到了血腥气的刺激,伸出枝条向他们席卷而来。
前有吸血鬼藤,后有石人俑,前后夹击,有死无生!
而另一边,趁着鬼藤和石人俑都被萧暥他们引开的机会,魏瑄和北宫浔他们的身边终于一空,有了喘息之机。
机不可失,魏瑄一咬牙,飞身疾起一掠,急扑向白玉台上的棺椁。
寒夜里,城外滴水成冰。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鏖战后,云越手下的兵力只剩下六十多人了,损失近半。
他一剑劈开一个疯狂的暴徒,战袍染满鲜血,一张清俊的脸上也早已经满是血污,就像修罗界里的恶鬼。
他的目光森然又寒烈,回头看,一河之隔外,是撷芳阁辉煌的灯火。
这个除夕之夜实在是太漫长难熬了。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是否安好。不知道魏瑄能不能帮到他,能不能在子夜前毁掉阵眼里的魔花。
久战力竭,依旧不见援军的影子,难道说陈英此去的路上出了什么状况吗?
云越心忧如焚,暴徒如蚂蚁般一波波蜂拥而来,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会让他身边的锐士倒下几个。
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眼看这撷芳阁就在眼前,他一咬牙,一夹马腹,反正被围困在此无险可守也是死,不如最后再发起一次冲锋,就是死也要再离撷芳阁近一点。如果运气好,还能斩了张缉那个贼人!
就在他决心最后发起冲锋的时候,幽深的夜里,从撷芳阁里忽然传出了鬼魅般幽咽的曲调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曲调,周围的明华宗信徒如同着了魔一样沸腾了。
他们眼睛发红,如同一群恶鬼般撕咬着嚎叫着,发狂般向他们这一小撮人扑来!就要将他们吞没!
琴声的催动下,那藤蔓如同一群蠕动的蛇群,疯长着席卷而来。
萧暥此刻已是十足的赌徒心态了,他率领的这只敢死小分队只剩下三个人。身后却紧追不舍着十个刀枪不入的石人俑!
石人俑喉咙中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呼噜呼噜声,腐败的恶臭味近在咫尺,森寒的刀风急扑向萧暥的后背,而另一边,鬼手般的藤蔓被他手背上炙热的鲜血气息吸引,粗壮的藤蔓如同一条盘绕的蟒蛇席卷而来,眼看就要将他吞噬缠绕。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形微微一偏,矫捷轻盈如空中翻飞的雨燕,石人俑的一刀好巧不巧就砍在了纠缠而来的藤蔓上。那藤蔓攻势一阻,趁此机会,他柔韧的腰身轻轻一旋,竟整个人从藤蔓的四处包围中掠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石人俑却躲闪不及,被重新甩过来的藤蔓裹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他左右穿梭,身姿又犹如一条水中轻巧的游鱼,灵活地游离在张牙舞爪的藤蔓包围间。其他的几个卫士身手也不错,跟随着萧暥左右呼应。
他们好像是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游戏在石人俑和鬼手藤蔓之间。
片刻功夫后,藤蔓和所有的石人俑相互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但就在他们以为收拾了石人俑,可稍微喘息片刻时,一根藤蔓却悄悄沿着墙壁溜出,忽然像一条毒蛇般弹起,缠住了一个卫士的脚踝就往回拖。
萧暥搭弓上箭,一箭射穿了那鬼手藤。
他们手上残留着鲜血的气息,使得那藤蔓不停地躁动着,随时要向他们反扑过来。
萧暥正在想要不要再次冒险时,忽然那些疯长的藤蔓慢慢地垂挂下来。
出了什么事?这些藤蔓好像顷刻间失去了活动性。
而在这时,魏瑄也已经推开了棺盖。
但是看清棺椁内的人的时候,他顿时浑身如遭雷击!已经举起的剑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了。
那人闭着眼睛安然地躺在金丝楠木棺椁中,他睡得恬静,眉目秀美绝伦,恍如春深日暮时的一缕孤香,林深风月间的一场漫醉,只看一眼就让人魂牵梦绕,萦萦于怀。
是萧暥的脸。
大厅里,贺紫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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