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执守左军。”
“是!”
“云越率领右军。”
“是!”
萧暥挤上前,指指自己,“我,我呢?”
魏西陵道:“你身上有伤。”
萧暥自顾自道:“我当你副将也行,我不介意。”
魏西陵道:“你没有铠甲。此物的血会感染。”
萧暥驴唇不对马嘴道:“甚好,就那么说定了,我是你副将。”
魏西陵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此人指东道西的本事也是一绝,他沉眉道,“你认我为主将?”
“对。”萧暥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并肩作战!”
管那些是什么东西,干翻它们!想想居然有点兴奋。
“萧暥,听令!”魏西陵道。
“我在!”某人上前一步。
“保护嘉宁公主。不得擅离。”
什么?等等。
萧暥一愣,特么的……特么……没毛病……
居然无法反驳。
魏西陵真的是长进了,居然套路他了?
某老弱病残被安排在了一个保护嘉宁公主的重要岗位。退到了保护圈后面。俗称垫后。
他平生第一次退居二线,虽然是负伤,但是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甲胄森然面对强敌的士兵们,心里不是滋味。
危机的时刻,魏西陵居然和阿迦罗做了相似的决定,把他藏到了后军,让他远离战场,保护起来。
萧暥不屈不挠地想,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来保护?魏西陵说过,为将帅者必身先士卒。现在让他垫后,他不服!
他此刻即使不能冲锋陷阵,也要剑走偏锋。
杀阵
子夜,明月当空,漫天灰烬如大雪纷飞,景象甚为诡异。
萧暥攀上一个石台,嘉宁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后军很安全,魏西陵一道军令,嘉宁根本不敢违抗。老实得像只小兔子。
但他是狐狸,他不会老老实实遵从军令。
萧暥靠着石柱喘了会儿气,这地方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庭院,对战局观察得更清楚。
只见狂乱飞舞的灰烬中,成群的尸胎像饿狼般一涌而上,这些东西力大无穷,猩红的双眼仿佛充斥着死前的怨怒和不甘,嗜血的杀机扑面而来,咆哮嘶吼的声音震响神庙上空。
狍子的后齿咯咯打了声颤,面色青惨,汗津津的粗手握紧了大刀。这些广原岭的山匪虽然凶悍,但从来没对付过这种活尸行僵。
魏西陵面不改色从丙南手中接过了弓。
一箭如急火飞出,精准地穿透冲在最前面的一头尸胎的血盆大口,余势未消,又狠狠钉入一头尸胎的的脖颈,将它们穿了起来。
“好箭术!”萧暥击掌道。
紧接着空中第一波锋利的箭矢已如疾雨般倾泻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尸胎顿时东倒西歪,被后面的一拥而上的同类踩在脚下,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伴随着脓血激溅,腥臭扑鼻。
战斗间歇,魏西陵侧首冷冷看了一眼某垫后人员,但见此人还算老实地呆在后军,虽然站得高一些,但尸胎不会射箭,倒也没有危险。
几番攒射后,余下的尸胎踏着满地残肢终于冲到了近前,它们没有恐惧,不知伤痛,活人身上散发的生气和鲜血的气息就让它们疯狂起来。
它们张牙舞爪前赴后继扑上来,眼看就剩下十几尺的距离。
“长矛准备。”魏西陵道。
顿时,上百张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腾起尘烬飞扬,一排排森然的长矛从盾牌后刺出,月光下锐利的三棱矛头泛着锐利的寒芒。
逐渐逼近的新鲜血液的气息让尸胎疯狂躁动,它们张开血盘大嘴,露出森冷的獠牙,嘶吼着猛扑上来。
紧接着,密集的长矛如毒蛇般从盾牌的缝隙闪电般射出,呈三十度角指向天空,形成一片杀戮的密林。
一头头尸胎撞上锋利的矛尖,立即被戳穿挑飞,腥臭的血液激溅,盾牌上炸开了朵朵诡艳的狼毒花。
萧暥看得惊心动魄。这绝对赶得上高效的杀戮机器。
甚至连每一支长矛都呈精准的角度刺出,从高台上看去,整齐森然,密集如林。
每一次看魏西陵作战,萧暥都不由自主会带上几分看精湛演出的心思。
这仗打得太精彩。即使对手是一群长得跟木耳似的尸胎。
就如魏西陵一贯的风格,迅捷,精确,狠准的出击。
可能由于他本人的缘故,萧暥总觉得即使是在沙场搏杀中,他的军队依旧有着严格的纪律和秩序感,从容不迫井然有序。
即使在战场上,他身上依旧透着一股子世家子弟的矜傲与端雅,不是曹满北宫达那些军阀可以相比的。
也许就是因此,萧暥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那人战袍染血。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地袭入脑海,他心中隐隐一颤。
回忆闪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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