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世里,离别总不期而至,来不及说出的话,也许一辈子再没有机会说了。
阿迦罗已死,她曾经年少轻狂,对草原的憧憬和热情,都在这乱世的离合中,化为这冰湖上飞扬的灰烬。
那兽人看了看那个洞窟,但那洞窟对于他的身形来说太小了,根本不可能通过。他知道上当了,扭过头看,铜铃般的眼中射出暴虐的杀意。
萧暥眼梢一挑,趁着那流星锤再次席卷而来,凌空回旋之际,手腕一翻,长剑如虹贯出,利落地反手一剑断去了那兽人的一条手臂。
随着一声惨嚎,重锤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萧暥随即紧跟着一剑透颈而过。
随着兽人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萧暥轻轻落下,一手按着胸口,喉中涌起一股熟悉的甜腥味,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他来不及调息,道,“去神殿!”
诸位首领面面相觑,突利曼有些慌了,“我们神殿里的守卫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人,他们如果攻进来了,我们可挡不住啊!”
乌戈也道:“车犁首领,这大阵到底能撑多久?”
他们这一说,众人纷纷应和。
维丹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上,左顾右看,已经六神无主。
“诸位莫急,车犁首领总有办法的。”余先生不紧不慢道。
车犁狼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厉声道,“带上来!”
石门缓缓打开,几个士兵押送着上百个衣衫邋遢的人进入了神殿。
这些人被用绳索穿系在一起,五人一队,都是神色凄惶面黄肌瘦,脚步虚浮无力。
维丹一惊,“这不是上回父王抓的中原商贾吗?”
车犁道:“大单于,他们都是你的奴隶。”
然后他转过身,干脆道,“杀了,血祭。”
维丹惊得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踉跄上前几步,“可他们都是寻常商贾,不是敌人。”
士兵们利索地扯下了那些人的袖子,就像给牛羊放血那样腋下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
殿内哀叫嚎哭冲天。
维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后退几步,直到脚跟撞上了王座。
王座上还残留老狼王的血,维丹摸到一片粘稠,吓得缩回手,凝噎道,“你们不要再杀人了……”
他气息不稳,目光无措地投向魏瑄。
魏瑄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下眼眸。
乱世之中,身如蓬蒿,命如草芥。
维丹眼中擒着泪,蹒跚几步身子一晃,终于跌倒在王座前。
余先生赶紧上前扶起他,“大单于累了,我带他先去偏殿休息”
车犁懒得理会似的摆摆手。
这个小单于将来是苍冥族拿捏北狄人的工具,不要被吓疯了。
浓稠的鲜血顺着地上的石缝送四面八方蜿蜒流下,如同无数的溪流注入湖池,汇流到下沉的祭坛中。
转眼间祭坛里就浮起了一层血沫,竟成了个血池。
浓郁的血腥味和阴寒刺骨的黑雾交织在一起,汹涌的波涛顿时破池而出。霎时间竟凝成一股黑色的雾柱冲霄而起,破出天窗,阴霾顿时笼罩了月光。
整个大殿陷入月食般的一片漆黑。只有祭坛四周的蜡烛燃起的幽幽绿焰,如同鬼火般闪烁在每一个人的眼中。
庭院里,月亮被阴霾遮蔽,一片漆黑。
似乎感受到了那冲天而起的厉煞之气,尸群忽然躁动起来,震天的嚎叫声中,卷起一波波惊涛骇浪狠狠撞向盾墙。
与此同时,所有的士兵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气从脚底升起,浸透骨髓,最后的一点力气在急剧地流失,手中的刀剑顿时变得沉重地提不起来,
丙南用尽全力的一刀砍下,只在尸胎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红痕。
那尸胎懵然摸了下脖子,转过脸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撕咬。
电光火石间,一箭破空而来,险险地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贯穿了那尸胎的脖颈。
丙南冷汗浸透了脊背,回头就见魏西陵放下弓,面如冰霜。
他呼吸薄寒,剑眉紧蹙。
他清楚再骁勇的战士都抵不住成倍流失的体力。并不是他们不够勇敢,而是他们的身体在衰竭,这是完全不对等的战争。
成群的尸胎在庭院里越聚越多,如滚滚洪流般冲击着盾墙,士兵手中的钢刀都已经卷刃。木盾发出了咯吱咯吱破裂的声响。
一旦盾墙被突破,之后就是惨烈的阵地战。
月光被乌云遮蔽了,廊道里越来越暗,也越来越阴冷。
萧暥觉得自己像是在陵墓的墓道中穿行,四周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腐朽气息,他听到手下的锐士,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带着玄门指环,不受大阵的影响,但是他手下的士兵战力还剩多少。
就在这时,他指间那枚纯银的指环开始隐隐透出了妖异的红光。
萧暥悚然,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谢映之说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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