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云瑾白日已从御史台借来几块玉佩,安插了手下在场内。又从刑部司傅老大人那里,调了许多差役埋伏在弓弩造院上方,傅老大人甚至本人此刻正在万花池的一处角落待着。
但隋云瑾没告诉刑部的同僚,这个场子里包含着哪些人物,只描述成一个采花坑人的风月场所,免得刑部畏惧退缩。
万花池每月初一、十五、二十三皆有“大场面”,据线报说五王爷今晚也会来,隋云瑾要来他个人证物证俱在。傅老大人乃朝中刚正不阿的老臣,老人家亲眼所见的,任谁想抵赖也扭不过去。
隋云瑾正要掂起酒杯装模作样,忽地却瞥见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略过。但见女子婀娜软衫,盈盈袅袅,那松绾的青丝,红唇皓齿,走过之处的一双双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该死,她怎的会出现在此处?
隋云瑾立时拂袍起身,赶在一个中年男子靠近之际,蓦地攥过姝黛的手腕,闪进了旁侧的楼道里。
姝黛被晃得眼晕,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唔”,顷刻便闻出那抹熟悉的催-情-药酒气息。
以为是企图亵渎她的孟浪子弟,恼得她用力攮起手臂:“是谁?登徒子,放开我,小心老娘毒死你!”
还挺凶蛮么,这会儿说话不娇娇软软了?平素那般软弱无骨莫非装的。
“是我。再叫就一起死。”隋云瑾好整以暇看她造作,俯视着女子皱眉抿唇的模样,简短干脆低语。
熟悉的冷冽声线拂过耳畔,姝黛兀地收起挣扎,抬头看到了一张半覆面具的脸庞。男人今夜未穿平日的青黑深色衣袍,乃是一袭翩翩玉公子的月白锦缎,衬着他那俊逸的脸骨,愈发的清正隽雅。
即便两鬓造假的敷了点须,但那棱角分明的薄唇,濯濯的长眸,似笑却冷的目光,却让她认出来了。
姝黛莫名安心,却又反应起来:“隋云瑾,竟然是你……为官不正,监守自盗,贪饮情-药,流连风月!”
竟然直呼他名字,哼,隋云瑾哂了哂唇角,并不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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