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卿家遭受非议才凝聚起的这般信念,也被萧霁月亲手摧毁了。
……
卿玉案后知后觉自己的努力有多么可笑。
卿玉案大可以现在和萧霁月同归于尽。
但他更想要让萧霁月活着、风光明艳的活着,带着百人、千人、万人的累累血债,好好的活着,死后好下地狱,遭受三途千年苦痛。
他要让普天之下的人都知晓,萧霁月是多么忘恩负义的人。
“下辈子,我要让你名利尽毁,我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一劫。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霁月,你永远配不上谢玦的名字。你不配!”
卿玉案在他的耳边呢喃,语气间满满的恨意,鲜血染红他的皓齿。
他从前只觉得谢玦与萧霁月的容颜颇有相似之处,从未觉得谢玦就是萧霁月,如今他终于懂得了。
记忆里的谢玦,是谁也配不上的。
一字一句却让萧霁月听得如同刀子一片、一片剜肉般疼痛。
卿玉案嗤笑道:“你这么惜命,都能做到和凶手与虎谋皮,那我祝你长命百岁、不骞不崩……遥叩芳辰,生辰吉乐,萧、恩、轻。”
卿玉案的话语愈来愈轻,最后他又是止不住的咳血。
他的大限将至了。
他不信萧霁月不会悔及余生。
“卿玉案,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当年是谁做的。”瞥过书信后,萧霁月的声音颤抖。
明明钟觉浅说过这杯酒没有毒的。
明明钟觉浅说过,只要完成任务就给救活卿玉案的解药的。
他拼了命地从瓷瓶中寻找另外一颗延寿丹。
怎么会找不到!
卿玉案强撑着笑:“萧霁月,我好恨你。”
下辈子,他不会再喜欢了。
“卿玉案——”
任凭如何呼唤,萧霁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卿玉案的口中忽然呕出一大口鲜红的温液,旋即那清澈的双眼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他那二十三载的光阴,连同开阳神印打开的秘密,全在漫漫雪夜埋没,随风雪寸寸催折。
(第一更)事变
“殷雪呢?我问你, 殷雪那个没根的在哪呢?!”
萧霁月腥红着眼抓紧一旁容兰,不断嘶吼着。
“殷公公应……应该还在太子殿。”容兰弱声回答。
忽然,不远处传来敦厚温和的女声, 但还是能让有心人嗅到杀机。
“指挥使大人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太子叫公主殿下来的?”
萧霁月抬眸望去,正发现谢君绸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霁月满眸敌意,不悦地问道:
“我去何地与公主殿下有什么关联吗?”
今日的谢君绸的衣着不似往日的将军战袍, 相反却是一身绣着玉兰大红宫袍, 拘谨和煦许多。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气味。
“不必去寻了,去了也是徒劳,解药也不用给他找了,这东西是铃兰夫人所配。”
沉默了半晌,谢君绸面无表情地瞅着倒在地上的鸩酒杯,一字一顿地说着,语调平静。
传闻铃兰夫人周游个各国, 行踪不定。她极其擅长制药, 毒性极强、而且十分难求。但唯独只有一点:所有毒毒性无解。
萧霁月僵在原地。
一时之间,萧霁月竟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万丈深渊,坠落谷底。
谢君绸补充道:“这种药只消一刻的功夫,便可以瞬间毙命,魂魄散入三途, 无人可渡魂入轮回。”
萧霁月语气沉了沉:“玄学一类, 我向来不信。”
谢君绸乜斜一眼他:“信不信随你。本宫也自然不晓得鬼神之说,只知战场杀敌。”
萧霁月半信半疑地说道:“所以那颗能治卿玉案恶疾的药……”
谢君绸打断了他的话:“容兰。你来说吧。”
六扇门是皇室直属的组织, 容兰身为六扇门的人,如今又成了萧霁月手下斩情堂的得力干将, 自然消息灵通许些。
之前容陵的死还没让容兰的心结解开,他惶恐地说道:
“后来指挥使司给大人的药, 包括这次的药,掺了几味大寒之物,还掺了……”
容兰说着,不自觉偷觑了萧霁月一眼。
萧霁月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容兰纠结该不该继续说完,萧霁月握紧了拳头,厉声说道:“说!”
容兰的声音愈来愈低,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
“……是草乌和银杏。”
这两味都是慢性草药,长年累月服用,毒素会沉积在人的体内,草乌的毒素最为霸道,而且会随血液流动而蔓延到骨髓中。
而银杏的毒则比较缓慢,一旦发作起来,就是万箭穿心之痛,需得用特殊的法子才能逼出来,一点点蚕□□元,
海棠情欲